第(1/3)頁 黑風寨的動向,上白村這邊毫不知情。 甚至山賊嘍啰們也不知道,每次下山劫掠,為防走漏風聲,都只提前告訴幾個頭目。 朱國祥的村學還未開張,因為農忙時節到了。 此刻朱銘手持鐮刀,正在彎腰割麥。 他割下的麥子,被嚴大婆用麻繩捆扎起來。 白祺這孩子也沒閑著,跟在朱銘屁股后面,提著竹籃撿拾遺落的麥穗。 嚴大婆捆完麥子,也折身去收割。 不多時,朱國祥扛著釬擔過來,將嚴大婆捆好的麥子挑走。釬擔是扁擔的加長版,兩端還有鐵尖,插進捆好的麥堆就能挑起。 婆媳倆親自耕種的,也就這一畝麥地,其余全部佃租給了村民。 把麥子挑回家中,放在院壩里鋪開,朱國祥就拿起連枷開始打麥。 沈有容同樣在勞動,她將之前打的麥子,掃進籮筐裝好。此刻正在使用風簸,將雜物與麥粒分離,額頭累得全是細汗,臉上的皮膚也被曬黑許多。 兩人一邊干活,一邊聊著閑話。 沈有容問:“相公種的玉米越長越高,想必也能收許多糧食,麥子能不能跟玉米套種?” 朱國祥回道:“能的。麥子要留出空行,在空行里套種莊稼。種大蒜最好,一來月份剛好適合,二來大蒜可以驅蟲。等到麥子收割前一兩個月,就把大蒜換成玉米種下去。麥子收割之后,麥行又換成豆子和紅薯。同一塊地,能種五樣莊稼,且生長收獲期完全錯開,一年四季都不會閑著。但山地不行,肥力跟不上,娘子家的麥田正好。” “那可好得很,一塊地種五樣莊稼。”沈有容笑得很開心,開始幻想明年的大豐收。 朱國祥感慨道:“可惜種出再多糧食,也不夠官府橫征暴斂。” 沈有容臉上的笑容頓失:“咱家的土地,有不少被村里的主戶佃著。他們今年也要多交稅,恐怕佃租收不起來。昨日吳二哥來尋俺,說他不做主戶了,家里的幾畝薄地全賣掉。他想把地都賣給咱家,來做咱家的客戶,問相公愿不愿收留。” “收下吧。”朱國祥當然愿意接納,這是邁向大地主的第一步。 沈有容說:“若是收下客戶,就不能做五等戶了,咱家明年要多交賦稅。” 朱國祥說:“多交賦稅也要收下。” 一旦收下客戶,戶口本都要改,須把客戶信息加在上面。 只有一點非常奇怪,正常來講,村民就算要投地主,也該投老白員外才對,那吳二居然來投朱家父子。 看來,老白員外真的損了聲譽! 催稅很正常,年年都催。 但今年催得太多,已經超過農民的承受能力。被推出來做惡人的白福德五兄弟又跑了,老白員外只能親自下場,還動用保甲法整出一堆催頭。 村民心里當然有怨氣,那吳二跟朱銘聊得來,還送過朱銘一竹筒散茶。這次打算不做主戶了,吳二寧愿便宜朱銘,也不便宜那老白員外。 長此以往,投靠朱家父子的客戶越多,他們跟老白員外的矛盾就越大。 父子倆必須盡快發展實力,否則到了一定程度,老白員外有可能翻臉。 所謂發展實力,不是多占土地,而是積累聲望,抬高社會地位。 比如結交李含章和鄭泓,就是擴展了人脈,讓老白員外心有顧忌。又比如跟張廣道關系密切,有個匪寇在旁,也是一種倚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