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唐除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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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唐昌縣郊一破茅屋內(nèi),徐守光緩緩睜開眼睛,覺得腦袋昏沉沉的,他回想起自上次與傀儡人大戰(zhàn)后他便暈了過去,也不知道這次睡了多久了。待到逐漸適應(yīng)些后,他便想要起身,頭剛一偏便瞧見晁千代坐在地上,雙手趴在床頭睡著了,大概是這些日子一直照顧他累到了。徐守光看著熟睡中的晁千代,眉毛如柳葉般柔美,睫毛長而彎,鼻子挺拔而纖細(xì),嘴唇柔軟而豐滿,微微上翹的嘴角透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即使在睡夢中也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甚是好看。
這一連睡了好幾天,徐守光確實感覺有些口渴,他慢慢起身,努力不吵醒晁千代。可這時,房門一開,羽栗雄太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一看徐守光坐起了身子,立馬打了個招呼:“小子,你醒了啊。”
被羽栗雄太這么一喊,晁千代也醒了過來,她見徐守光此時已然坐了起來,臉色也恢復(fù)了紅潤,頓時眉開眼笑:“徐守光,你終于醒了!”
徐守光點了點頭,隨后問到:“我睡了很久?”
“三天!”晁千代搶著回答,“這三天可把我們擔(dān)心壞了...”
“...哦...那真是辛苦...”
“沒事,醒來就好!”晁千代不等徐守光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那個...麻煩讓一下,我...我想下來...”徐守光用手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
晁千代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壓在被子上,趕忙站起身,臉羞得通紅。
徐守光下床后便來到桌前,從壺中接連倒了好幾碗水,全部喝下后才覺得好了些。之后他放下碗,看見桌子上還擺著一顆紫色的珠子,珠子上似有似無地纏繞著些黑氣,是妖丹!
見徐守光看見妖丹,羽栗雄太便說:“這是那傀儡人體內(nèi)的妖丹,之前我曾看你使用過妖丹絕技,就想這妖丹或許對你有用,就給你拿回來了...”
羽栗雄太頓了頓,又指著房間角落處擺著的傀儡人半截身子,“我搜遍了染坊,都沒找到丟失的孩子,便把這個也背回來了。你也看看,看能找出什么線索不...”
徐守光收了妖丹,來到傀儡人殘缺的半截身子前蹲下,仔細(xì)觀察起來。盡管受損嚴(yán)重,但不得不說,這個傀儡人的做工倒是十分精巧,關(guān)鍵處設(shè)計巧妙,合縫處都經(jīng)過了精心的打磨。徐守光來回打量著,突然他發(fā)現(xiàn)傀儡人的背后似乎刻著些什么,他忙伸手想把傀儡人翻過來看看,可就在他觸碰到傀儡人時,眼前萬物忽然化為黑白,晁千代和羽栗雄太都不見了,眼前是一個身穿寬大藍(lán)色粗布衫的少年。
“墨軒。”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少年身后響起,少年一回頭,見是一四十來歲的魁梧中年男人,立馬興奮的喊到:“阿爺!你快來看我做的機關(guān)鳥!”
說罷,這名為墨軒的少年便將綁著細(xì)線的五個指環(huán)套在指頭上,隨著手指的來回擺動,一只長相略有些怪異,木頭做成的機關(guān)大鳥竟然跟著也動了起來。
“阿爺,這機關(guān)鳥還能飛...”墨軒操縱著機關(guān)鳥,只見機關(guān)鳥嘩啦一聲將兩只碩大的怪異翅膀展開,不斷上下扇動,頓時,地上的木屑和落葉都被這股風(fēng)卷得四散紛飛。而后又見機關(guān)鳥雙腿微屈,繼而向上一蹬,竟然真的飛了起來。
看著機關(guān)鳥越飛越高,墨軒心中好不歡喜,他的雙腿自小殘疾,只能坐在素輿上。每每看見林中鳥兒自幼歡快的飛翔,墨軒心中便好生羨慕,便耗了許多個日夜造了這只機關(guān)鳥,希望它能替代自己去空中翱翔。
墨軒是墨家人,墨家善使機關(guān)術(shù),曾在先秦時與儒家并駕齊驅(qū),一度有著可以分庭抗禮的繁盛時期。但隨著秦始皇時推崇法家,焚書坑儒,墨家的勢力逐步衰微,至漢武帝時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后,墨家便開始避世,從此不再廣收門徒,轉(zhuǎn)而由墨家歷代傳人薪火相傳,而墨軒便是這一代墨家唯一的傳人。
墨軒在機關(guān)術(shù)方面造詣極高,只十幾歲便能造出各種復(fù)雜的機械結(jié)構(gòu),這讓他的父親墨麒頗感欣慰。他望著兒子造出的機關(guān)鳥,心中無限感慨,他似乎能看到,不久后的墨家又會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當(dāng)中,號令百家,叱咤風(fēng)云。
突然,只聽嘭的一聲,墨軒手中控制機關(guān)鳥的細(xì)線繃斷,想必是機關(guān)鳥飛得太高,細(xì)線長度已然到了極限,繃緊的細(xì)線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而斷開,機關(guān)鳥失去了控制,空中一個轉(zhuǎn)頭便對著素輿上的墨軒栽了下來。眼見這鳥身便要砸中墨軒,墨麒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縱身一躍,將墨軒連同素輿一塊撲倒至一邊。
機關(guān)鳥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墨麒慶幸自己的兒子沒有事,他看向墨軒,只見此時的墨軒呆坐在地上,眼神中盡是失望,口中不斷念叨著:“...不能用線...不能用線...得讓它自己能飛...”
自那后,墨軒便又把自己關(guān)在工坊里,日夜研究。墨麒心中十分糾結(jié),既擔(dān)憂墨軒的身體,但又不想打斷他的研究,畢竟墨家的復(fù)興靠自己是做不到的...于是便只能由得墨軒自己了。
一日,墨麒如往常一樣給祖師牌位上香,祈求祖師爺保佑墨家。突然,他發(fā)現(xiàn)祖師牌位下的那個木匣子,上面的封條被撕開過!他慌忙上前將木匣子打開,只見里面空空如也。墨麒頓時慌了,這里裝著的是祖師爺年收服過的一只大妖的妖丹!他四下找尋,卻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這時,遠(yuǎn)處有人高喊:“走水了!”
墨麒循聲望去,只見自家工坊正冒出滾滾濃煙,不少村民拎著桶啊盆啊什么的來回奔走救火。
“墨軒...墨軒還在工坊里!”墨麒趕忙向著工坊跑去,此時的他擔(dān)心的只有兒子,便也不再管這妖丹之事,徑直沖進(jìn)了著火的工坊中。
工坊中濃煙密布,氣溫高得讓人難于喘息,墨麒找了好一陣子,終于在工坊最里面找到了墨軒。此時的墨軒坐在素輿上,臉上被煙熏得漆黑,但他見著墨麒,立馬指著一邊興奮地喊著:“成了!成了!”
墨麒順著指向看去,只見一個傀儡人正一搖一擺地在地上蹣跚地走著。在火光的映照下,墨麒看到這傀儡人周身由木頭制成,做工精細(xì),關(guān)節(jié)處處理得很是巧妙,關(guān)鍵是他沒有在傀儡人身上看到一根操控用的細(xì)線,這傀儡人居然是活的!
“這...”墨麒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宛如心生嬰兒學(xué)步的傀儡人,他仿佛忘記了此時正處于火場之中,墨軒也全然不顧周圍情況,只是興奮地喊著:“阿爺,你看到了嗎?不用線!不用線傀儡也可以自己動!”
大火很快就被附近的村民們一齊撲滅。很幸運,大火只是燒毀了工坊,沒人因此受傷。
很快,墨軒造出活著的傀儡人的消息便傳遍了十里八鄉(xiāng),好些人都來慕名前來,想要一睹神跡。可墨軒卻把自己和傀儡人都鎖在房間,誰也不見,他還要繼續(xù)完成自己的夢想,他要造成能自己飛翔的機關(guān)鳥,這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他。
墨麒每日都會幫兒子將那些好事者打發(fā)走,自己親眼目睹了這杰作,墨麒越發(fā)地相信自己兒子有能力將墨家發(fā)揚光大。
一日,墨麒正在家中,聽見屋外有人喊到:“墨先生,在家嗎?”
見有人喚自己,墨麒連忙出門看去,原來是里正,里正的身后還跟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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