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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樓這張嘴,不說話的時候真的挺好,一開口老陰陽人。十個人里面九個人都會被他氣死。
“你先別急著惱羞成怒。”陳觀樓一臉自在愜意,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心情,自顧自地說道:“宮里那地方,肯定不適合你。像你這般天才人物,被拘束在宮里,定然是處處不融洽,哪都融不進去。不妨出宮來尋我,我帶你瀟灑。不說別的,咱們這樣的人,單憑一張臉,就能讓樓里的姐兒前赴后繼,一個個花蝴蝶似的撲上來,有那瘋狂的還要死要活的倒貼。”
“陳獄丞是在嘲笑我?”
“此話何意?”陳觀樓一副不懂的樣子。
“你明知道咱家乃是無根之人,偏要說去樓里尋姐兒。怎么著,屆時看咱家的笑話?”
“你瞧瞧你,進了宮這么多年別的本事沒學會,倒是學會了閹人多疑的毛病。我拿你當正常人對待,你倒好,腦子里只記得自己是殘缺之人。你腦子進水了吧。把你當正常人,你還不樂意了。我要真將你視作閹人,恐怕已經從這里打到城外。”
陳觀樓很是嫌棄,嫌棄對方表面高傲內里自卑敏感多疑。真要傲,從里到外一致,行不行?
王公公有點懵。
他在宮里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都遇到過,高貴的,低賤的,不卑不亢的。唯獨沒遇見過陳觀樓這樣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絲毫不怕事。
他的不怕不是源于身份地位,也不是單純的源于武力。就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老子跟你身份有差異,但是人格上老子是獨立的,是不分貴賤的。少在老子面前擺譜。管你是乞丐還是閹人,在我這里都是人。別拿腔拿調,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樣子。
一視同仁!
此話很簡單,做起來何其難。
他深吸一口氣。
突然明白過來,對方并沒有看他笑話的意思,也并不在意他身體是否殘缺。單純就是稀罕他的天賦,想要深入交流一下。交流期間,不妨一起出門瀟灑快活,做個酒肉朋友。
他低頭哈,自嘲一笑。
果然是自作多情。
“多謝陳獄丞的好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果真明白?”陳觀樓半信半疑,“明白就好。要我說,像你這樣的資質,萬中無一。在宮里待著也沒意思,給錦衣衛賣命更沒意思。不如跟我干。天牢這邊位置多,只要你愿意,我來安排,如何?”
“陳獄丞,有你這么挖人的嗎?你是真不怕宮里的人收拾你。你一個小小的獄丞,何德何能敢挖宮里的墻角。再說了,天牢有什么好,臟污之地,給宮里提鞋都不配。”
“此言差矣。”陳觀樓嗤笑一聲,反駁道:“天牢的確臟污,可是比起宮里頭還是算干凈的。宮里那地方,也就是表面光鮮,內里有多臟污,天下無出其右。王公公,人要有遠大志向啊!你來我這里,錢管夠,還不用擔事,不用擔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如何?”
“不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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