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廊下雨水如注。 長孫渙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那管事,只覺得一陣徹骨冰寒,顫聲道:“父親……當真如此說?” 管事一臉惶恐,嘆息道:“老奴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誤傳家主的訓誡……如今家主正在氣頭上,二郎不若先行出府,尋一處地方暫且安置,待到局勢穩定,家主怒氣消散,再另行規勸不遲。到底是自家父子,難道還真能將您逐出家門不成?” 長孫渙整個人僵硬的跪在那里,瀕臨崩潰。 這哪里是逐出家門? 根本就是讓他去死啊! 整件事都是父親所謀劃,按理說即便有錯,錯也在父親身上。可此刻卻話語之中卻屢次三番的提及家族,很顯然就是在告訴他,為了家族,為了他長孫無忌的名聲,這個罪責必須他長孫渙來背。 為父背責,雖然委屈了一些,倒也是人子之本分。 可整件事又豈是單只將他逐出家門便能平息的? 剛剛在宗正寺門外,他便已經將前因后果都想得清清楚楚,經此一事,關隴貴族之間的聯盟極有可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稍有處置不當,分崩離析或許就在明日。 作為家族幾乎內定的繼承人,長孫渙當然清楚整個關隴集團對于長孫家多么重要,整個關隴集團在崛起的過程中不斷的通過打壓、驅逐,來將敵對者消滅,本就是仇敵無數,只因為關隴集團的強大力量,那些敵人才不得不忍氣吞聲,甚至虛與委蛇。 一旦關隴集團崩潰分裂,那些受盡欺壓的敵人豈能不趁勢反擊? 而作為關隴貴族的領袖,長孫家必定首當其沖…… 長孫無忌這是讓他以一死,來消弭掉關隴貴族們在此事當中所產生的怒氣,進而將關隴集團維系下去。 看著長孫渙跪在那里一聲不吭,面色慘白失魂落魄,管事忍不住道:“二郎,此乃家主嚴命,誰也抗拒不得……請原諒老奴失禮了!” 說著,他對身后的家將一揮手,道:“奉家主之命,將二郎驅逐出府,各位送二郎一程。” “喏!” 幾個家將上前,躬身施禮道:“二郎,得罪了!” 言罷,將長孫渙架起來,幾乎是拖著將其送到府門之外,然后才松開手,長孫渙卻是有如斷了筋骨一般跌坐在地,雨水淋在身上,身下是一汪汪積水,卻渾然不覺。 他呆愣愣的跪在臺階之下,看著眼前顯赫威嚴的門庭,眼里酸澀難當,不知是雨水亦或是淚水潺潺流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