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關隴貴族崛起于北魏之時,以軍功起家,骨子里依舊是草原胡族那種率性而為、只為逐利的秉性。自北魏而至大唐,他們興一國、滅一國,扶一帝、廢一帝,這種事做了多少? 只要于己有利,他們從來不在乎什么家國天下,即便是將億萬黎庶拖入戰火,造成生靈涂炭,亦是在所不惜。 兩人互視一眼,默契的將話題終至,向宮門走去。 …… 偏殿內,房俊小心翼翼的瞅了李二陛下一眼,躬身道:“陛下不知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呷了一口茶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冷哼道:“剛才那般威風,連趙國公都敢打,這會兒卻膽小如鼠的站在門口,離著朕八丈遠,怎地,還怕朕吃了你不成?” 房俊陪著笑:“微臣對陛下景仰敬重,敬畏有加,應該的,應該的。” “放肆!” 李二陛下怒喝一聲,戟指罵道:“娘咧!你個混賬無法無天了是不是?當真朕的面前還敢打人,眼里還有朕這個皇帝么?信不信朕這就抽出寶劍,一劍斬了你這個混賬!房玄齡一世君子,溫文爾雅,扺掌朝堂十數年從未與人紅過臉,怎地就生出你這么個桀驁難馴的東西!” 房俊唯唯諾諾,不敢爭辯:“微臣知罪,陛下息怒。” 今日算是將李二陛下給氣得狠了,此間只有兩人相對,一旦李二陛下脾氣再次發作,拿寶劍要砍他可怎么辦? 可不敢指著外面那些個內侍敢沖上來攔阻…… 李二陛下氣得胡子直翹,手指頭指了指房俊,悶聲道:“朕對你素來寬宥,不忍苛責,可你總得分清楚場合,分清楚對象吧?這些年關隴貴族們一直抓著權力不放,使得朕身為惱怒。可即便是朕定下打壓門閥之策略,卻也不曾對關隴貴族趕盡殺絕,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東征大業?眼下正是東征的關鍵時刻,所有的一切都應當放下,首要之務便是穩定朝堂,連朕都能忍,你憑什么不能忍?若是當真因為你的緣故導致關隴貴族鋌而走險,壞了東征大業,信不信朕真的砍了你的腦袋!” 房俊一臉羞愧,垂首道:“陛下教訓得是,是微臣魯莽了,請陛下責罰!” 從李二陛下這番話語當中,就可以聽得出他心目當中誰遠誰近,誰親誰疏。一直以來,房俊的確立下過諸多汗馬功勞,可人家長孫無忌那可是輔佐李二陛下逆而奪取登基為帝的從龍之功,房俊怎么比?可李二陛下不僅摒除朝廷異議將房俊一手提拔到國公的爵位,更是在房俊每一次犯錯的時候,都只是象征性的予以懲戒,告誡為主,懲罰為輔。 可以說,李二陛下完全將房俊認可自己的女婿,視作家人。 相反,他雖然對長孫無忌頗多優容,卻因為關隴貴族之故,從不將長孫無忌視作親人。兩人的關系再是親密無間,也只是合則兩利的同盟,合為一體的時候無分彼此,可一旦分道揚鑣,便是翻臉無情。 即便長孫無忌是文德皇后的胞兄,也不能令李二陛下掏心掏肺的以誠相待。 畢竟兩人所代表的利益有著本質上的沖突,當皇權被關隴貴族所脅迫、壓制,多少情誼都得如天上煙云一般,風吹即散。 李二陛下語重心長:“值此非常時刻,更需懂得忍耐與退讓,一時之隱忍,是為了心中之大業,大業即成,功蓋千古,回過頭來自可快意恩仇,無需再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