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識趣-《折她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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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來頭一次體會到被人拒絕的滋味,宋珩只覺得自己可笑,虧得他還想抬舉她,巴巴從幽州帶了塊上好的小葉紫檀木料,欲要尋來老匠人做一把琵琶送與她討她歡心,如今看來,她竟是個好賴不分、不識趣的。
宋珩闔上目,揉了揉隱隱抽痛的額角,沉聲吩咐:“將東西放回庫房收好。”
馮貴恭敬道聲是,上前將那螺鈿匣合上,略思忖一會兒,臨走前輕聲問他:“家主可是身上乏了?要叫人備水洗漱寬衣?”
宋珩輕輕嗯了一聲,同他一道邁出書房,馮貴往庫房去,宋珩回到上房,叫橘白點了燭火坐在涼塌上看書。
不多時,馮貴端著鎏銀銅盆進來,宋珩擱下已經被他翻了不下十遍的兵書,盥洗更衣,上床安枕。
馮貴吹滅燈燭,執一盞小燈掩門出去。
入眠后,宋珩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的他做一副俠客裝扮,腰懸長劍,墨色長袍,頭戴竹編箬笠,傍晚行至一座荒廢多年的古宅,撿來枯枝生火取暖,忽而一陣冷風吹過,墻角處的梨樹下不知何時立了一位月色襦裙的女郎。
那風兒吹得那女郎衣袂飄飄,發上的妃色牡丹搖搖欲墜,宋珩看不清她的臉,只覺她好似并非此間凡人,倒像是那棵花葉相間的梨樹幻化出來的精怪。
“郎君。”女郎輕聲喚他,蓮步輕移,自那梨樹下飄然而來。
宋珩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佩劍,自石階上立起身來,跟前的女郎堪堪能及他的肩膀處,那女郎的臉漸漸清晰起來,還不待他看清,那女郎撫上他握劍的手,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味竄入鼻息,輕輕淺淺,飄飄渺渺。
“郎君是要用這把劍傷我?還是......”
女郎柔若無骨的玉手觸上手背,宋珩驟然喉嚨一緊,滾了滾喉結,燥意匯于一處,鼓脹火熱,忽地自夢中驚醒。
宋珩捏捏鼻梁,驅散最后一絲睡意,起身下塌,披上外袍直奔凈房而去。
兩刻鐘后,宋珩凈了手,自凈房出來,額上還掛著汗珠,商陸聽到響動,去后院喚了馮貴過來。
馮貴叫人備水,呈上干凈的衣物奉與宋珩,見他面色陰沉,越發不敢多言,伺候完他洗漱,令橘白去膳房傳膳。
宋珩正用著早膳,管事來討宋珩示下,馮貴因問是何事,那管事道是家主昨兒帶了塊上好的紫檀木回來,這會子擱在公中的庫房,倒要如何處理才好。
馮貴叫他在廊下侯著,自個兒邁進門去,小聲詢問宋珩,宋珩正為晨間未能自控的事懊惱,低低道了句:“且先擱著,將來若有哪個院用得上,自拿了去就是。”
一連數日,宋珩皆是興致缺缺,馮貴見他悶悶不樂,壯著膽子在他身邊提過一句楊娘子現在何處做工安身。
不料宋珩聽后面色越發陰沉,半個字也未透出來,板著臉冷冷瞅了馮貴一眼,馮貴心下一緊,忙低了頭,再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楊娘子三個字來。
過了端午,天氣越發燥熱。
這日下午,宋珩自官署出來,衛洵身邊的副將叫了幾位同僚,齊齊等在府衙外,邀宋珩往酒肆里吃酒聽曲。
道是那酒肆臨汾水而建,有個十分雅致的名字,喚作青楓浦;傍晚時開了窗,汾水河面上的清風吹進窗子,甚是涼爽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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