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還有,我其實已經猜出來巡檢的內心傾向了,但請巡檢放心,我做的剖析,絕對沒有順著巡檢本心來做順水推舟的意思?!睆埿欣^續認真言道。“巡檢既然問我,也當信得過我的人品。” 紅著臉的白有思盯著對方,同樣也沉默了片刻,方才點頭:“好?!? “其實思路很簡單,有時候,小道理在眼前打起架來,只需要將目光往上抬一抬就好。”張行以手指上,稍作玄虛?!把矙z,格局要大!” 白有思歪著頭稍作思索,然后迅速放棄:“你不能說直接點嗎?” “是這樣的。”張行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進入正題?!霸蹅兺峡?,在整個大案中,落有文字嫌疑的胡副巡檢一旦卷入,他的生死災禍就事不由人了……上頭隨便哪位神仙抖下一粒沙來,落在他身上就一座山,很可能直接便無了,真在刑部那里被隨意打殺了,虐待瘸了,怎么辦?” 白有思連連點頭。 “但白家的存留,說句不好聽的,怎么可能會是河堤上放過李樞這么一件小事決定的呢?甚至都不是張尚書能決定的!” 聽到這里,白有思便欲張口說話,卻被張行抬手制止。 “依著屬下來看,能定白氏存亡的,只有兩件事……其一,紫微宮的那位圣人,此番到底還能使出多少力氣,還剩多少權威,以此來判斷,此番他鏟除到底幾個家族而不至于犯眾怒?其二,紫微宮的那位圣人眼中,白家是不是最礙眼的那幾家之一?” 白有思怔怔停在那里,然后忽然瞥了一眼身后空蕩蕩的樓梯。 張行醒悟,卻并不在意:“換言之,巡檢……白家存亡,與你替胡副巡檢扛起此事,相差甚遠,雙方并無關礙……我要是巡檢,此番哪怕是白家岌岌可危,也一定要先把胡副巡檢保下來,這樣即便是被迫逃亡江湖,說句不好聽的,都還有個靖安臺的老下屬幫忙周轉?!? 白有思重重點點頭,下一刻,卻忽然扔了酒壇,只是伸手一卷,便將身前的男子拽到自己欄桿跟前,然后努力再壓低聲音來說: “那我問你,你覺得,除去楊、李兩家外,圣人能不能一口氣再廢掉三家上柱國?不必顧慮,直接說來。” “何須我覺得?”張行毫不畏懼的迎上了直勾勾盯著自己的上司,誠懇以對?!叭粑矣X得,圣人當然可以那么做……但代價就是西都、太原、成都三地必反,東都這里也要有兵變……說到底,二十萬精銳俱喪,誰損失最多?楊慎謀逆,禍亂中原,又是誰損失最大?圣人為了找回面子,未免用力過猛了……關鍵是其他人如何覺得?” “其他人是哪些?”白有思似乎抓到了一點什么。 “當然是包括咱們那位國姓中丞在內的南衙諸公了?!睆埿胁挥墒?。“巡檢其實也沒必要問我,只想想之前南衙諸公,他們又不是傻子,卻一而再再而三違逆紫微宮心意去持重,便也是人心的稱量了?!? 白有思面無表情點點頭,然后忽松開手,再抬手一揮:“去玩吧!” 張行情知道強大的白巡檢愿意稍微對一個下屬展露一點軟弱與迷茫,就已屬不易,卻是絲毫不在意什么用完就扔,只在錢唐要殺人的目光中款款走下樓梯,回身落座,繼續觀賞起了歌舞。 也就在白有思所部巡組吃喝玩樂,肆意無度之時,幾乎是同一時間,靖安臺所在島中黑塔頂層,身為靖安臺最高領導的曹林曹中丞,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議論。 非只如此,大宗師他老人家竟還在挑燈辛苦。 端端是對比強烈。 “人犯的事情就這樣好了,不必再言,老夫自有計較?!辈芰旨戎链笞趲熅辰?,便有返璞歸真之態,夏夜之間,雖不至于哈欠連連、汗流浹背,也有些疲態顯露,卻懶得用真氣手段出來?!翱蛇€有什么事?” “回稟中丞。” 下方立著的七八個黑綬之一,趕緊上前拱手奉上一張紙來?!爸澳愿老聛恚尣殚喩衔遘娒麊螌Ρ刃氯胙豺T一事,已經有了結果……這是下官查到的最近三個姓名,第一個是這個?!? “張行義……”曹林接過紙來,在燈下歪著頭打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