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它的身形圓滾滾的,占據(jù)著太師椅的大部分面積,被日影一映,脊背處柔順光滑的皮毛熠熠生輝,想來是被養(yǎng)得極好,幾乎快要失去了貓咪的機警天性。 而太師椅的主人宮老爺子則穿著一身純白太極服站在一旁,低頭笑瞇瞇地看著它睡覺。 面孔上的慈祥模樣完全無法讓人將他與那個在商海中叱咤風(fēng)云的宮氏集團(tuán)董事長聯(lián)想在一起。 “老爺子,溫先生來了。”以為老爺子就在正廳,因此秦伯進(jìn)門時的說話聲不大,此番帶著溫竹森走到書房這邊來后,便又出聲提醒了宮老爺子一次。 宮仕昌抬起頭來。 爺孫兩輩對上視線的瞬間,溫竹森驟然放緩了呼吸。 倒不是因為宮老先生有多么嚴(yán)肅可怕,反倒是因為他太過于……和藹。 “竹森?”宮仕昌還沒有正式見過溫竹森。 聞聲,溫竹森緊忙頷首表示抱歉:“是,對不起,爺爺,我……” 讓老人家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實在是太失禮了。 “哈哈,”宮仕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走近溫竹森,目光中充滿欣賞,“本人比相片上還要更好看,好,好!” 被長輩用夸獎的語言貼臉輸出,原本就臉皮薄的溫竹森一時間還是有點兒局促。 畢竟從小到大因為是孤兒的這件事,他始終都覺得自己不如別人,無比自卑,每每得到別人的夸獎時,都會下意識先想到自己不配。 “……謝謝爺爺。”不管自己在心里怎么定義自己,但絕不能讓長輩冷場。 貍花貓被主人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吵醒,發(fā)出不滿的哼唧聲:“咪唔~” 宮仕昌笑著走過去,坐在被貍花貓想要伸懶腰才肯讓出來的太師椅上,伸手示意秦伯和溫竹森請坐。 溫竹森朝秦伯點點頭,等秦伯落座后,才慢慢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宮老爺子默默打量著這個剛剛成為他家阿止合法伴侶的漂亮青年。 他承認(rèn)自己起初對溫竹森的印象確實不太好,但是又因為溫竹森和宮止的八字太合,他不敢冒這個險拒絕許家的提議。 而今日一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從溫竹森那雙干凈的眸子里看到了清澈的真誠,之前從傳聞中了解到的、有關(guān)于溫竹森的負(fù)面消息也在他的心中逐漸瓦解。 多年來,他碰到的對手?jǐn)?shù)不勝數(shù),得到的經(jīng)驗更是不一而足,況且上午還聽說向來喜歡一個人玩的鼎鼎居然格外喜歡跟溫竹森在一起相處,便自知不會看錯這樣一個年輕人的品質(zhì)。 雖然結(jié)姻親要看生辰八字這件事是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但宮老爺子他自己明白,由于阿止多年來的坎坷經(jīng)歷,他開始過于相信這些傳統(tǒng),以至于前段時間,根本沒有仔細(xì)過問阿止的想法,就擅自決定讓急于結(jié)親的許家把生辰八字上佳的溫竹森送到宮家,只求宮止能在溫竹森這上好八字的沾染下,從此健康平安,余生順?biāo)臁? 天下的家長都是一樣的,為了孩子,什么都肯試一試。 “爺、爺爺?shù)纳眢w……”溫竹森拘謹(jǐn)?shù)剡约旱囊聰[,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緊張的情緒,可語氣已經(jīng)把他的真實心情暴露無遺,“可、可還康健?” “康健,康健,”宮仕昌揉了揉貍花貓的腦袋,笑道,“如今看到你,爺爺就更放心了,來,竹森,爺爺祝你和阿止新婚快樂,幸福安康。” 說著,從手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樣式精美的暗紅色信封,示意溫竹森走上前來。 秉承著不能直接拒絕、拂人面子的宗旨,溫竹森只能站起身來,想要正式地說點什么,以此來婉拒爺爺?shù)募t包。 秦伯早就猜到他會這樣,于是直接走上前去,從老爺子的手里接過來,并幫忙解釋著寓意:“溫先生,紅包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意為您與阿止的婚姻長長久久。” 被這句話綁架在這里無法退步,溫竹森抿了抿嘴唇,想著自己只能暫時收著,到后面再盡數(shù)還回去。 可接過來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張硬硬的卡片,剛要詫異地抬頭看向?qū)m仕昌,就聽見秦伯低聲對他說道:“還請溫先生不要讓老爺失望。” 現(xiàn)金是為了好的寓意,信封中的卡才是老爺子實際想要贈予溫竹森的數(shù)額。 溫竹森一愣。 以往的大年夜,他在酒店加班的時候,就曾見過許多長輩給晚輩紅包的場景,旁邊的人也會這樣笑著勸孩子不要讓長輩失望,收下紅包才會讓長輩開心。 溫竹森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此時聽見秦伯的話,心頭不免漾起暖意。 他雙手握著紅包,深深向?qū)m老爺子鞠了一躬:“謝謝爺爺。” “快坐下休息吧,好孩子,”宮仕昌知道鼎鼎喜歡跟溫竹森一起玩兒,自然也是知道溫竹森今天早上突然暈厥過去的事情,“今天請你來,一個是想要好好地看看你,另一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帶鼎鼎去參加娃綜的事。” 溫竹森終于等到了談及這件事的機會,聞言坐得更端正了,生怕錯過半個字。 宮仕昌笑呵呵地彎了彎戴著扳指的拇指,輕輕叩擊兩下桌面,淡聲問溫竹森道:“竹森啊,鼎鼎好像很喜歡你,對吧。” 被宮老先生舉手投足間的威壓所震懾,溫竹森選了個最不會出錯的答案:“小叔性格好,跟誰都相處得來。”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回答后,宮仕昌就笑了起來。 秦伯接過傭人送來的熱茶,放在溫竹森的手邊。 溫竹森向他道過謝,繼續(xù)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著爺爺?shù)脑挕? “我二兒子和兒媳走得早,只留下阿止這么一個孩子……”想起自己引以為傲的二兒子,宮老爺子的眼底就充滿了哀傷。 溫竹森的心情隨著老人的語氣逐漸下沉,也越發(fā)心疼起原書中的宮止。 果然和當(dāng)時看到的原文一樣,宮止屬實拿捏了美強慘的人設(shè)。 “啟陽品行不端,不適合成為宮家的繼承人,但佩虞的身體又不好,”宮仕昌嘆了口氣,“所以這么久以來,我一直都把阿止當(dāng)做我唯一的繼承人在培養(yǎng)……” 宮啟陽是宮止的大伯,宮佩虞是宮止的三姑。 溫竹森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垂眸安靜地陪伴著話主的時候,總會讓對方生出情不自禁地對他吐露更多心聲的沖動。 “而鼎鼎的出生,并不是我們老兩口貪心,想要個什么老來得子之類的。” 宮老爺子說的這種情況,溫竹森是了解的。 上一世他纏綿病榻,時常待在醫(yī)院里,每次化療之后,都能在回到病房休息的時候聽到很多醫(yī)院里的新鮮事。 由于生活富足,導(dǎo)致很多高齡夫妻想要圓年輕時候的夢,就算已經(jīng)五十幾歲,也甘愿冒著風(fēng)險再生一個孩子,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不過按照爺爺說這話的語氣來看,定然是另有隱情。 “幾年前,佩虞患了白血病,大家的配型都不算成功,所以才有了鼎鼎……”在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宮老爺子才像是真的褪去了生活中的所有光環(huán),完完全全地回歸到了父親的身份。 過往的悲痛在寥寥數(shù)語中復(fù)現(xiàn)。 溫竹森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擁有聽到這種豪門隱私的權(quán)利,一時驚怔不已。 “那時候佩虞不能再等了,所以鼎鼎是八個月的時候被強行早產(chǎn)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導(dǎo)致他的睡眠狀況直到現(xiàn)在都特別不好,”宮老爺子又嘆了口氣,“我們老兩口對不起鼎鼎,所以想讓他盡可能快樂平安地長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