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有桃-《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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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六月,萬物并秀。
今年雨水比往年盛,干燥的上都城也被浸成煙雨江南。
午后,夏宅。
夏云鶴閑靠在躺椅上,半瞇眼眸,望天井處云卷云舒。
陣風拂過,挾雜著潮熱的暑氣。
三娘在檐下陰涼處,咿咿呀呀唱曲兒,“我子待便摘離。把頭面收拾,倒過行李。休心意徘徊。正愁煩無了期……江茶引我抬起。比及他覺來疾。”
蟬鳴此起彼伏,略顯聒噪。
夏云鶴微微皺眉,打起手中蒲扇,想扇去這一身熱氣。
禁足一月,外界訊息絕跡。閑暇之余,或思朝廷忘了她的存在,但見門禁兵嚴,自哂一笑,她知道,這份平靜只是風暴前兆。
三日前的傍晚,錢盒兒來過一次。趴在墻頭說道,“宮中已打點好了,請夏大人放心。”
說完,人消失不見。
這話來得突然,夏云鶴心中生疑,秦王授意錢盒兒行事,她擔心其在京鬧出亂子,會牽連到自己,因此愈加不安。
大門那邊突然傳來“哐哐”敲門聲,驚醒昏昏欲睡的夏云鶴。
來人是內侍總管,文爭。
文爭宣罷皇帝口諭,夏云鶴稍作收拾,與他一同進宮。
一路無話,待行至養心殿前,文爭才意味深長地開口,“夏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咱家不是李福順,不吃錢盒兒那套。”
原來,錢盒兒在宮中暗中活動,利用與文爭素有嫌隙的幾個宦官,布下陷阱。此事本做得隱蔽,但不知怎的,走漏風聲,最終傳到文爭耳中。文爭恨得咬牙切齒,卻忌憚錢盒兒背后的秦王,于是這筆賬便算在夏云鶴頭上。
這只是其一。
其二,溫朔川向和惠帝進言,將夏云鶴貶至嶺南一帶,并將昭獄內,他與夏云鶴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了皇帝,又替夏云鶴求情。
這下,溫朔川觸怒了和惠帝,文爭適時進言,建議皇帝將夏云鶴遷往苦寒之地。皇帝睨了眼文爭,笑著問他,“連你也來猜朕的心思?”
文爭戰戰兢兢,忙說不敢。
和惠帝沒治他的罪,但也因此,文爭更加厭惡夏云鶴。
夏云鶴哪知道這些,對于文爭流露的惡意,微微一頓,隨即笑了笑,心中卻暗暗揪緊。
……
踏入殿內,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圣躬有恙?
才想著,夏云鶴忽覺絲絲縷縷的涼,貼著手腕往骨縫中鉆,她忍不住一個瑟縮。
她掃了幾眼四處放置的冰桶,心中不免嘀咕:未免太冷了些。
而和惠帝,不復往日神采,他虛弱靠在榻上,額上掛了幾縷汗珠,見夏云鶴到來,他那渾濁的眸子勉強綻出一絲光彩,但隨即又黯淡下去,仿佛連目光都變得沉重。
“你來了。”
“罪臣夏云鶴拜見陛下。”
在夏云鶴印象中,和惠帝一直是精神矍鑠,不曾對朝臣顯露出一絲怯弱,似這般風燭殘年之景,讓人不免心生悲憫,他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
和惠帝重重呼了一口氣,抬眼看她。
“往日政務繁忙,這幾日生病,朕得了閑,翻了些舊書,讀到一首詩,不覺潸然。驅車上東門,遙望郭北墓。白楊何蕭蕭,松柏夾廣路。下有陳死人,杳杳即長暮。潛寐黃泉下,千載永不寤。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萬歲更相送,圣賢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為,多為……藥所誤。”
和惠帝頓了半會兒,問她,“后面是什么?逸之,你可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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