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酷吏-《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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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你別怪我們,死后冤有頭債有主,國公爺吩咐的,我們也是不得已。】
【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哎,讓你死個明白,國公爺說,你的字飄逸于飛,他老人家甚是喜歡。你放心,我們陳爺手法熟稔,頃刻便了。】
因為字寫得好,所以被剔了手上皮肉。
肌膚撕裂之痛,避無可避,逃無處逃。掙扎愈劇,他們越按住她,鐵鏈穿骨,又怕她咬舌自盡,以木塞封口,一把剔骨尖刃,刮得骨肉嚯嚯作響。疼啊,一層一層往下剝,像毒蛇噬咬,暈過去,用冰水潑醒,再繼續(xù),暈了,再潑水。
直至雙手只剩下森森白骨。
陳海洲的聲音響起,“呵,女人畢竟是女人,夏大人眼眶怎么紅了?”
回憶與現(xiàn)實交織,夏云鶴低頭拭凈淚水,眼中似火燒,一口銀牙咬碎,往肚里咽。袖中拳頭捏得發(fā)青,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抬眸,逼向陳海洲,眼前這個人,是親手剔盡她手上皮肉的仇人。
陳海洲道:“夏大人害怕了?”
見她抿緊嘴唇不說話,又道,“只要你講清楚為何會找上子懷,我自然會守口如瓶。”
講清楚?身在局中,互為棋子,四皇子設(shè)計她發(fā)現(xiàn)萬、陳二人密談,萬貴妃又派陳海洲前來對她施壓,她何德何能,讓他們費盡心思對付,可是,若真當(dāng)她為初出茅廬,那是小看她。
夏云鶴掀起眼皮打量他,壓下心頭火,盡力扯起嘴角淺笑,“陳大人,究竟忠心許子懷,還是效力萬貴妃?那個頭磕得真叫響。”
不給陳海洲張口的機(jī)會,夏云鶴提高聲量,“陛下素惡臣子結(jié)黨營私,陳大人還與貴妃有染。”
后半句話純屬夏云鶴胡謅,陳海洲卻是急了,“你!”
見陳海洲欲啟齒,她搶先言道,“要鬧就鬧到陛下駕前。你想送我進(jìn)觀事臺,我拼上一條命,也要扒下你身上這層皮。待陛下徹查,誰也沒好果子吃。”
此言一出,陳海洲色變,他慢慢走到桌旁,坐回圓凳,一雙鷹眼怒視夏云鶴,夾菜入口,忽撫掌大笑,“陳某不過戲言,夏大人何故當(dāng)真?”
他起身給夏云鶴斟酒,夏云鶴手護(hù)杯口,僵立須臾,將酒杯推了過去。
陳海洲呆了一下,笑著倒酒,“這酒色澤純凈,烈性十足,與夏大人性格相仿,看似文弱,實則……”
他笑著說道:“我只是想跟夏大人交個朋友,若圖官職,何須在這里設(shè)宴。陛下賞賜的,遠(yuǎn)比萬貴妃給的多。我是個粗人,不拘黨爭,唯忠于陛下……”
陳海洲語未畢,夏云鶴截他話頭,“陳大人雖口稱效命陛下,實則與萬貴妃攀扯不斷,陛下豈能不疑?”
陳海洲眼神陰鷙,拍出一柄短刀,威脅意味甚濃,“夏大人,讓一個人死,沒有比構(gòu)陷他謀反更奏效的事。不認(rèn)罪,則罪名益增,無證據(jù),則偽造證據(jù)。刑者受虐,刑人免罰。”
夏云鶴心中滴血,攥緊拳頭,腦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冷笑回敬,“陳大人,我夏家的夜不收不是都在您手底下?”
陳海洲愣住,坐回凳上沉默不言,竹筷在手中轉(zhuǎn)了幾圈,思量夏云鶴找許子懷仿字,是否與他手中夜不收有關(guān)。夏云鶴真正想要的,或許是對夜不收的掌控,遂問,“夏大人想要回去?”
夏云鶴垂眸,姑且隨夜不收之議,心下盤算,夜不收自邊塞哨所,通便天下,至今削減殆盡。歲月匆匆,甲子如瞬,若能洞察夜不收邊軍之制,對她或有大助。
“陛下命我撫恤夜不收殘兵,我需要一份夜不收邊軍兵制名單。”
陳海洲坐直身體,“夏大人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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