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若非她和蕭厭相識之后,就數(shù)次借口進(jìn)宮醫(yī)治,甚至這近半年時間一直留在京中小心看護(hù),幾次將一只腳都踩進(jìn)閻王殿的太皇太后拉回來,怕是她老人家早就已經(jīng)沒了,還談何康愈。 棠寧輕抿著唇有些難過。 秦娘子沒多留,說了幾句就離開。 蕭厭見棠寧垂著眼的模樣,反而輕聲安撫:“別難過了,太奶奶這樣其實挺好的,不必記得一些不該記的人,也不用為著那些早就過去的事情難過,而且她若是什么都清醒,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 當(dāng)年父王出事,東宮所有人被誅,若非太皇太后受了刺激瘋了,以她對父王還有他的疼愛,根本活不下來。 蕭厭拉著棠寧坐在身旁,見她有些沉郁,便說起了別的。 “你知道我父親為什么叫上焉嗎?” 棠寧搖搖頭:“為什么?” 蕭厭輕笑:“因為祖母懷我父親時,曾祖父夢到了猛獸懸于梁,他崇文亦尚武,也覺得君子上焉者,雖善需有徵。” “我曾祖父是個半點不知謙遜為何物的人,他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功績,闖下偌大家業(yè),一手讓得族中強盛。” “為安定下面那些人的心,他才不得不稍稍裝的斯文些,可雖以君子之行教導(dǎo)我父親,心里卻期盼他能成為無往不利的猛獸,故而給他取名上焉。” 上焉者,古語謂圣人,亦指萬人之上。 棠寧還記得蕭厭之前說過他父親的事情,說他父親極得曾祖父喜愛,甚至越過他祖父早早就被定為承繼之人,盡得人心,也因此與他祖父生出嫌隙逐漸被他所忌,以至于后來身死。 如今聽蕭厭的話,她越發(fā)明白他父親為何會走到那一步。 上焉…… 這般毫不掩飾看重,甚至希望的名字,若與之相配之人再驚才絕艷,怎會不引人嫉妒? 蕭厭說起過往的事情,渾身都彌漫著柔和。 “我父親年幼時幾乎沒有閑暇之時,早早就接觸族中之事,太奶奶最是心疼他,總是變著花樣的帶他玩耍,可是父親性子早熟,又知道自己身負(fù)重?fù)?dān),年紀(jì)輕輕便格外老成,太奶奶總說是曾祖父教壞了他,還為了父親揪過曾祖父的耳朵。” “我出生之后,太奶奶就極為溺愛我,像是要將父親曾經(jīng)沒有過的孩提之時全部都補償給我一樣,哪怕父親約束著我,我十歲之前也一直都是撒了瘋的恣意,從未曾有過任何不如意。” 他繼承了父親的聰慧,卻沒承繼父親身上的律己和古板,加上獨一無二的尊貴,那些年說他是宮中的霸王也不為過。 他恣意快活了過了十二年,直到…… 蕭厭神色頓了頓,眼底陰霾生起時,垂著眼簾低聲道:“陪我做紙鳶吧,萬一太奶奶醒來時還記得。” 棠寧有些遲疑:“可是我不會做。” “我會,我教你。” 蕭厭帶著棠寧去了莊子旁邊的竹林,砍了幾節(jié)竹子回來,又讓人送了紙張過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