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地上被拖出長長的印子,牢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傳來。 這關押天潢貴胄的特制監(jiān)牢里,就只剩下蕭厭二人。 牢中陰冷又不見光亮,蕭厭并沒逗留,領著棠寧就朝外走,見小姑娘一直安靜跟在他身后,蕭厭腳下慢了下來。 “信了謝天瑜的話?” “沒有。” 棠寧搖了搖頭,她剛開始的確有一瞬間是信了他,可是后來看到謝天瑜那般不顧臉面跟阿兄求饒時,她就反應了過來。 以謝天瑜的無恥,以那個藏在暗處跟他奸情不斷的女人的狠毒,他們這些年屢屢害人性命,甚至不允姨母懷有身孕,謝天瑜到現(xiàn)在都膝下無子,那個女人怎么可能允許當年那孩子活著。 棠寧跟在他身旁低聲說道:“當年姨母產子時,外祖父還在,榮家更是如日中天,謝天瑜想要靠著外祖父來爭奪皇位,跟戾太子他們博弈,暗中換子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要是將姨母的孩子留著,只會遭來無窮后患。”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么能絕對守得住的秘密,紙包不住火,再深的秘密也有泄漏的可能,除非這個秘密徹底無人再提及,知道秘密的人也全數死絕。 當年知道此事的人幾乎沒有活口,蔣嬤嬤也只不過是因為不能死,才成了其中最大的“意外”。 棠寧請抿了抿嘴角,看了眼墻上掛著的昏暗油燈:“其實我不在意那個孩子還活著沒有,就算他真的沒死,我也不打算讓他見姨母。” 有了骨肉至親,就有了牽絆,有了牽絆就意味著會心軟。 那個孩子是所有欺騙的開始,哪怕稚子無辜,可鋮王妃的半輩子都葬送在那數不盡的謊言里。 她寧肯那個孩子死了,也不愿意讓好不容易才跟鋮王府割裂開來的姨母再次陷入其中,讓那個孩子認了鋮王妃后成為她的軟肋,甚至成為第二個“謝寅”。 她可以給他好的生活,讓他遠離京城安穩(wěn)活著,卻不愿意讓他出現(xiàn)在鋮王妃面前。 棠寧低聲說完之后,才看向蕭厭:“阿兄,我這么想,是不是太過心狠?” 獄中甬道黑漆漆的,只有兩側墻上的油燈搖曳著昏黃的光影。 蕭厭走在她身前半步,聽到棠寧的話后疏漫而又冷淡:“人都有親疏遠近,感情自然會向著自己在意的人,如果有個素未蒙面的人出現(xiàn),一定會傷害到我在意的人,那我會做的比你更狠。” 斬草除根也不是不可能。 他聲如山中冷玉,浸著一絲寒涼。 “你用不著拿世俗的仁善來苛責自己,也不用讓自己活在在他人眼下,自私任性,隨意快活些,沒什么不好。” 他父親當年可謂是十全十美,人人稱頌,他是所有人眼里最好的太子,處處都以德行要求自己,從不逾矩半步。 他在東宮時,誰不說他會成為不世明君,可是后來呢,他不也是死的凄慘,惡名滿身,人人唾棄。 棠寧抬眼看著身側男人寬闊身形,明明他說話時面色如常沒,可是她卻莫名感覺到他說完那句話后有些難過。 就像是藏著從未露于人前的怨憤和譏諷,似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控訴什么,連周圍空氣都壓抑了起來。 棠寧突然伸手拉住了蕭厭的手腕,那纖細柔荑微涼的觸感讓得蕭厭腳下一頓。 他回頭,就見小姑娘粉唇輕啟:“阿兄,你在難過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