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落雪蕭蕭而止,月蔽墨云間。 天上星相泛著微光,可其中卻有一顆妖異的星辰藏于眾星之間。 但人間燈火已經(jīng)闌珊葳蕤,奪人眼目,眾生又哪里會去留心天上的星幕。 在棲霞寺旁有香笈坊、入宛坊和彩墨坊等坊市,也算得樓觀對聳,流金淌銀之地。 幾處坊市不似京城中設(shè)有宵禁一說,因此往往都會熱潮綿延至翌日天明,常有夜會攤案還未撤走,做早食的鋪子就已掛幌開門的景象。 已至亥正,只是這幾處坊市離玉京城有著些許距離,并不能聽見玉京城中譙樓的鐘聲。 不過每逢正時,棲霞寺里的僧人也會敲響銅鐘,梵音綿延數(shù)里也不會停歇。 …………… 鐺、鐺、鐺。 徐之云方才走進香笈坊的坊市之中,就聽見棲霞寺里傳來了悠長的銅鐘聲。 她看向熱鬧的坊間夜市,千盞燈火將整個坊市都映照的極為亮堂,無數(shù)鋪子前的燭光混淆在一起,好似給夜幕下的坊市披上了一層昏黃的紗。 徐之云沿街踱步,不覺間就出了些汗,坊市中喧鬧的人氣從窗中涌出,好似寒夜里的熱浪,將空氣都幾乎扭曲了。 香笈坊南北坊道不過三里,棲霞寺的銅鐘梵音聲未絕,徐之云就已經(jīng)走出了坊牌,在香笈坊之后的就是彩墨坊。 比起香笈坊的夜市,彩墨坊則熱鬧更盛。 葳蕤燈火中是繁華的夜景,除卻閑逛夜市的游者行人外,還有敲鑼打鼓的樂者,扯著嗓子叫賣醪糟燒和酒圓子的商販,高樓紅袖里的歌妓只穿著一抹青紗,露出胸口和大腿的白膩,撫琴唱著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再往前走去,還能瞧見古桑樹下的說書匠人,披著單薄灰襟直踱,手執(zhí)驚堂木,肚里故事仿佛車載斗量一般,怎么都傾倒不盡。 彩墨坊中市井嘈雜的人聲,好似都隨著喧鬧人氣一起揉進了徹夜燃燒的燈油里。 徐之云在彩墨坊里走了半晌,卻沒見著李夜清,也不知他和那白雀去了什么地方。 也許是走的路多了,她在一處兜售酥酪羹的鋪子前停下。 鋪子商販?zhǔn)莻€笑容滿面的老者,但奇怪的是這霜寒月里,老者卻只穿著單薄秋衣。 酥酪羹的攤案上鋪墊著一層厚厚的藍布,七八個粗瓷碗里盛放著紅黑一團的佐料,或許是夜色隱晦,燈火昏黃,并不能看清里面是些什么。 老者用單薄秋褂擦了擦手,殷勤笑道。 “姑娘想吃些什么?” 這一笑,他臉上的褶皺都堆在了一處,加之天寒,老者更是面色慘白,說不上來的奇怪。 “一碗羹湯便好。” 徐之云向上拉了拉衣袖,露出纖細(xì)的皓腕,她看向正在調(diào)羹湯的老者,不禁問道。 “老先生,這寒霜月里您只穿著單衣,不覺著冷嗎?” “寒霜月?” 老者將爐火上的銅爐提起,一注晶瑩的滾水沖入粗瓷碗中,冒出了滾滾熱氣。 羹湯中佐以甜糯米、芝麻、葛根粉、紅豆、山蒼子和蓮耳。 不多時,老者擦凈粗瓷碗的邊緣,隨后就將一碗甜羹湯擺在了徐之云面前。 “都已經(jīng)是寒霜月了?姑娘,今歲是哪一年哩。” “麟功二十一年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