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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墨社內(nèi)的陳設(shè)古色古香，兩手邊的紫木柜上陳列的多是諸如白玉砂，云母等名貴丹青原料，內(nèi)里一間草席上躺著的就是郭昀的尸首。

    李夜清走進(jìn)內(nèi)室中就瞥見草席旁跪坐著一位二八年華的曼妙少女，與張氏一樣身披縞素，正在用金箔紙折疊往生錢。

    見到官家人后，少女便起身行了一禮，臉上淚痕未干。

    室內(nèi)燃有三柱檀香，像徐運(yùn)這樣的尋常人只能聞到檀香的氣味，但自李夜清走進(jìn)內(nèi)室后，他就聞到了混雜在檀香中一絲尸臭，還有一縷更加細(xì)微的妖氣。

    李夜清沒有聲張，徑直蹲在了擺放郭昀尸首的草席旁。

    只見草席上的郭昀面色有些泛白，并非是枯槁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圓睜的雙目內(nèi)盡是烏黑。

    “果然是魂散。”

    郭昀的死法與玉衣巷內(nèi)推勾官勘驗(yàn)的其他死者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郭昀的身上卻沒有殘留邪祟的氣息，而精氣神三魂中，還有一味氣魂受困于體內(nèi)。

    李夜清站起身來，向一旁的婦人詢問道：“叨擾夫人，請問可否借紙筆一用？”

    “有，大人稍等。”

    婦人用手帕抹了抹淚，隨即取來墨寶遞給李夜清。

    李夜清接過宣紙和墨筆，將宣紙攤在內(nèi)室的供桌上，剛要去拿墨塊，卻發(fā)現(xiàn)折疊往生錢的少女已經(jīng)在替他研磨陳墨。

    “多謝。”

    捋起衣袖后，李夜清提筆蘸墨就在宣紙上書寫經(jīng)文，一手端正的小楷不輸京城名手。

    ‘功德金色光，微微開暗幽。華池流真香，蓮蓋隨云浮。仙靈重元和，常居十二樓。急宣靈寶旨，自在天堂游。’

    寫完梳文后，李夜清將筆擱置在硯臺上，提著未干的宣紙徑直放在燃燒的燭火前。

    室內(nèi)三人皆是不解其意，可當(dāng)看見宣紙燃燒后竟然未落一點(diǎn)余灰又不禁側(cè)目。

    就在梳文燒盡后，郭昀的雙目漸漸變的黑白分明，那一縷氣魂也隨即逸散于天地。

    李夜清替郭昀闔上雙目后，這個小老兒的儀容又似以往那般和善，仿佛只是在草席上打盹。

    婦人望著自己的丈夫，不禁掩面抽泣，好一陣過后才向李夜清連連道謝。

    “我們玉衣衛(wèi)一定會讓妖魔伏誅，但在下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夫人，不知是否方便？”

    婦人連連點(diǎn)頭。

    “大人請講。”

    李夜清將先前玉衣衛(wèi)詢問的幾個問題又確定了一遍，郭昀昨晚確實(shí)是在玉京城外撞見了嫁衣女鬼，回來才一命嗚呼，但這其中顯然多有矛盾。

    “這位可是令愛？”

    不等婦人開口，素衣少女就回答道：“小女是鄰家孤女，郭先生待我如父，因而為他戴孝服喪。”

    李夜清微微頷首，但手依然搭在繡冬刀上。

    “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隨后我二人便離去，不再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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