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戈壁上有一股好聞的淡淡焦味。
太陽把一切成熟的東西烹得更成熟。
泥巴墻院雜著鍍赭盡的砂礫,一路艷燒到天邊。
灶火燃起,香氣彌漫,炊煙飄進書塾,成為下課的鈴音。
此時此刻的風,十一二歲的少年,孩子們踩著同伴的影子,尋著煙味各回各家。
胡楊樹下,王叔靠在胡楊樹邊,表情不再冷峻,王云用手撐著腦袋眺望小院。
易兄的白袍在昏黃下變了個色,暖色讓他顯得更加溫柔。
如同午時一般,每位孩子都會和先生揮手告別,先生亦是還禮。
“王叔,你可知我前幾日在干嘛?”王云一邊看著歸家的孩子,一邊詢問。
王叔與王云相處十多年,哪能不知:“少爺從小不愛習武,七歲學佛,十五學道,二十歲翻遍十二圣賢書籍,前些日子將朱公的書籍全部拿走,想必是想學朱公格物致知吧。”
“哈哈,還是王叔懂我,朱公曰圣人必可學而至,其中力薦萬民格物致知。”
王云哈哈一笑,表情又透露出可惜,“咬定青山不放松,竹之品行乃我所喜,前些日子我尋竹格看,欲要悟出竹中致理,換心境超脫。”
“看樣子少爺沒有成功。”
“是的,我頭夜竭其心思,三日勞神成疾,七日精疲力竭,卻未格出天地致理的滄海一粟。”
“梅、蘭、竹、菊為四君子,要不少爺再試試其他?”
“不了,這七日我明白一個道理,朱公格物,是先成大儒再來格物,眼界不同收獲自是不同,他卻勸導萬民格物致知,我認為不對。”
王云說到這,露出欣喜神色,“可我今日坐于這小院之中,看云卷云舒,聽易兄授業,這會與其目送孩童回家,心境反而煥然一新,非那格物可比。”
他轉頭看向王叔表情認真:“你說易兄隱居于此,便是為了這份心靜嗎?”
王叔無奈搖頭:“我乃武夫如何懂天地,況且易前輩這等境界之人,一舉一動都蘊含大道,所思所想哪能妄加猜測?”
“說到境界,王叔可知那劍仙沈懿是何境界?”
“劍仙前輩嗎?他是真正的天才,原是白玉京修士,后來不知為何練劍,自他第一次握劍之時,道尊便說沈懿會是那劍道魁首。”
王叔感嘆,“而那時他還未及冠,沈懿前輩的劍道如他的劍意一般,一路向上,百年前他便是仙人境巔峰,自此之后沒怎么與人切磋...”
王云聞言,重新看向遠處那襲白袍:“沒想到多年后,他第一次全力出劍,還輸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