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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蘊(yùn)：“我知道了！這些帝室公子才來咱們學(xué)館的時候，就有人說元刺史想讓元珩拜孔夫子為師，沒想到發(fā)生……考題的事，”她把“偷”字掩無聲，“拜師之事就沒人再傳了。看來元刺史沒放棄，是想繞個圈，讓元珩跟著孔夫子的嫡傳弟子學(xué)詩，不也相當(dāng)于接受真?zhèn)鲉幔俊?

    尉窈聽到這，回想起三月份的時候，元珩要求過她“要是有人讓你教我學(xué)詩，你要堅決拒絕”的話。

    糟了！恐怕元刺史目的根本不是讓崔致師兄教元珩，而是她！因?yàn)榇拗聨熜煮w弱，且與孔毨師兄都同修兩門學(xué)術(shù)，哪能騰出閑時間教元珩。

    那么恩師的三名嫡傳弟子里，就只剩下她了。

    爾朱榮不算嫡傳弟子，那幾百匹馬、駱駝和糧食，換的是訓(xùn)義學(xué)舍正式弟子的名額。

    撲辣辣——一只鸚鵡從眾人上空飛過去，應(yīng)該是“有來”。

    七人進(jìn)入固常禽林，離近唱詩社時，聽見穿出院墻的歡聲笑語。

    崔尚在前引路，給尉窈、郭蘊(yùn)講述唱詩社的規(guī)矩：“目前是侍童先學(xué)會幾首詩歌，學(xué)子從六月起開始報名，以后每月可學(xué)兩至三首詩歌，不過咱們學(xué)舍得七月才能來了。”

    “原先除了管理詩社的崔夫子外，只有一名教唱詩的張女師，前些天因張女師和侍童們起爭執(zhí)，崔夫子兩邊皆訓(xùn)斥，據(jù)說詩社很快還會再請一位唱詩女師。”

    郭蘊(yùn)問：“還是從舊宮的女史中聘請么？”

    崔致知道的比崔尚詳細(xì)，回道：“不是。平城令舉薦了一位長安來的女夫子，也姓張，叫張季娘，自述祖上是‘涼州三明’之一的張然明。”

    但連崔致也不知曉的是，張季娘原是侍童胡烏屋家聘請的。說好了教胡烏屋學(xué)詩，到洛陽為止。

    可是胡烏屋嫌棄張季娘教得不好，胡父總不能半道辭了人家吧，就這么湊巧，崔學(xué)館的唱詩社急聘女師，胡父就先征求張季娘的意愿，然后再拉兩車家鄉(xiāng)特產(chǎn)，求平城令促成了這樁事。

    “世上哪那么多湊巧。”胡烏屋盯著剛落在院墻上的鸚鵡，呢喃自語。

    她趁佛堂周圍無人，在走廊欄桿上灑下鸚鵡愛吃的谷糧，她再迅速掩身墻角，鸚鵡飛了過來。

    此禽把谷糧一粒粒啄食完，飛到院中的一顆大樹上等著。

    張文芝提著食盒回佛堂，掩上門。

    胡烏屋做了個拋擲的動作，鸚鵡以為她又灑好吃的，飛回欄桿，嗯？灑哪了？什么都沒有呢？

    張文芝有個習(xí)慣，打飯食回來，不立即吃，而是先念一段佛經(jīng)，邊誦經(jīng)邊敲響木磬，“登登、當(dāng)當(dāng)”間，屋外鸚鵡的小腦袋擺來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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