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青白觀中。 齊玄素端坐在方桌前,神色略顯僵硬。 白永官就坐在他的對面,兩人之間放著一個銅鍋,裊裊白霧升騰,阻隔了兩人的視線,遮擋了兩人的面容。 這是一個火鍋,紅色的湯汁翻滾著,薄薄的肉片在里面沉浮不定。 白永官就像一頭老饕,聲音從白霧后傳來:“冬天吃火鍋,本該以羊肉為佳,可惜觀中并未儲備羊肉,只能用豬肉來招待齊執事了,還望齊執事不要介意。” “無妨。”齊玄素定了定神,“我對吃的,沒有什么講究。前些日子去西域的時候,茫茫戈壁,沒有半點人煙,除了‘行軍丸’,就只有冷硬干糧,早已是習慣了,能夠果腹就行。” 白永官笑了一聲,伸出筷子,從銅鍋中夾出一片極薄的肉,放入自己的嘴中細細咀嚼。 在白永官的左邊是觀主夫人李真兒,右手邊則是弟子白悅。 此時李真兒臉色蒼白,整個人正在輕微地顫抖著。 白悅面無表情,也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碗中。 齊玄素沒有任何動作。 白永官咽下嘴里的肉,問道:“齊執事怎么不吃?” 齊玄素低垂眼簾,說道:“實不相瞞,我來青白觀之前,已經在城內的酒樓吃過了,實在不餓。” “這樣啊。”白永官瞇起眼,“少吃一點總是可以的,不管怎么說,都是老夫的一番心意。” 齊玄素無法繼續推辭,只能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往鍋里伸去。 只是齊玄素望著白花花的肉片,忽然泛起一陣惡心。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在思索如何離開青白觀。 白永官既然是四品祭酒道士,那么最低也是歸真階段的修為,只是暫時還看不出來他是什么傳承。 如果白永官是武夫,那么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齊玄素幾乎沒有太多還手之力,當初他面對諸葛永明的時候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不過在齊玄素看來,這種可能不大,因為不同傳承的外在表現也略有不同,武夫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血氣旺盛,坐在武夫身旁,會隱隱有炙熱之感。武夫的境界越高,這種炙熱感覺就會越發強烈,直到天人階段之后,才會逐漸內斂,最終徹底返璞歸真。 齊玄素并未從白永官的身上感覺到類似的炙熱感覺,所以傾向于白永官并非武夫。 剩余傳承之中,散人和謫仙人也可以排除。再考慮到白永官能將自己的弟子盧愉變成一只豬,也可以大致排除煉氣士,應該是精通法術的方士或者巫祝。 方士和巫祝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體魄十分脆弱,很容易被人重傷。 這正是齊玄素沒有第一時間逃走的緣故,如果他貿然逃離青白觀,引起了白永官的警覺,他便徹底失去了偷襲白永官的機會,而且那段長長的山路也足夠讓白永官追上他,正面交手,無論白永官是什么傳承,巨大的境界差距之下,齊玄素都不是對手,只有死路一條。 至于現在,白永官應該還在試探的階段,畢竟齊玄素是天罡堂的道士,如果貿然殺了他,那么一定會引起天罡堂的追查,白永官作為一個失勢的四品祭酒道士,根本瞞不過去,更壓不下去,其下場就只能是叛出道門,從而受到天罡堂和北辰堂的追殺,惶惶不可終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