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漫漫昆侖路,如果單純是走,自然要走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道門在幾處峭壁位置搭建了絞盤鐵索控制的吊籃,可以直上直下,省卻了很多時間。 可惜無論是張月鹿,還是齊玄素,都未曾躋身天人,無法凌空飛行。 按照張月鹿的計劃,兩人下了玉虛峰之后,先是前往昆侖山口,沿著通天河一線進入蜀州,然后一路向東,橫穿蜀州,途徑白帝城進入湖州,最后再經(jīng)由湖州去往吳州。僅僅是從地圖上估算距離,就差不多有六千余里的路程,若是實際距離,只怕要八千里往上。 如此長的距離,就算齊玄素是老江湖了,乍聽之下,也是臉色發(fā)綠,只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答應張月鹿。不過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也沒有反悔的道理。 不過張月鹿早有準備,下了玉虛峰之后,便從須彌物中取出一對甲馬交給齊玄素。 所謂“甲馬”,乃是一種神行法符箓,《地理秘旨部》載有“足底生云法”,取兩個甲馬,每個上面各寫“白云上升”四字,分別綁在雙腿上,口念乘云咒:“望請六丁六甲神,白云鶴羽飛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風,如吾飛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攝!”可以日行八百,這也是最常見的甲馬,多用于趕路。 張月鹿給齊玄素的甲馬更勝一籌,乃是出自《六甲天書》中載有的“縮地法”,施法人在兩腿上各拴一個甲馬,口念縮地咒:“一步百步,其地自縮。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九侯先生令攝!”可以日行千里。 一日一夜共是十二個時辰,一日便是六個時辰,六個時辰可行千里,如此一來,八千里路程也不算什么了。 齊玄素倒是聽說過甲馬的大名,在黑市上十分昂貴,還是第一次用,在自己的腿上打了兩個甲馬之后,腳下縮地成寸一般,比起歸真階段的武夫也不遑多讓,在崎嶇山路上,如履平地。 張月鹿沒有用甲馬,而是僅憑自己的修為與齊玄素并肩而行,衣袂飄飄,似姑射仙人。 平心而論,張月鹿美則美矣,卻談不上傾國傾城,只是五官精致,尤其是氣質(zhì)出彩高潔,與儒門君子講究的腹有詩書氣自華是一般道理。 那日齊玄素與上官頓套話的時候,說自己并不常在西北活動,并非虛言。從玉虛峰到昆侖山口這段路程,齊玄素只跟隨師父走過兩次,而且當時年紀還小,并不會刻意記路,到了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少印象。 齊玄素只能祈求張月鹿千萬別再迷路,可別蜀州沒到,反而一路去了婆娑州,那地方不在大玄國境范圍之內(nèi),沒有道門的飛舟,而且不比大玄疆土小多少,到時候就真是歸途漫漫了,兩人未必能在上元節(jié)前回到玉虛峰。 萬幸,張月鹿這次做了足夠多的準備,兩人一路順利地抵達了昆侖山口。此地也有一座道門的道觀,兩人在道觀中休息了一夜之后,次日一早,重新上路。 從昆侖山口到通天河的這段路程,從地圖上看,距離極短,可實際情況卻是要翻過一座雪峰,山路崎嶇難行,先上山再下山,真實距離比地圖上的距離長了兩倍不止。 如果沒有張月鹿準備的上等甲馬,齊玄素估摸著自己想要翻過這座雪峰,非要用幾天的時間不可,如今有了甲馬,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穿越雪峰,在傍晚時分來到通天河畔。 兩人站在高坡上向下望去,只見河畔篝火閃爍。 篝火旁圍坐著七八號漢子,披著臟兮兮的羊裘,有毛的一面向外翻著,正在喝酒吃肉。在旁邊還有許多馬匹,其中一匹馬的馬鞍一側(cè)竟是掛著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如此做派,自然不是普通商人。 張月鹿道:“此地已經(jīng)出了昆侖道府的地界,有些賊寇也不足為奇。” 齊玄素揭下腿上的甲馬,小心收好,長呼出一口氣,在初冬時節(jié),這一抹白色霧氣格外清晰。 張月鹿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攏緊了身上的斗篷。 下一刻,齊玄素從高坡上一沖而下,勢若奔雷。 便在這時,那些馬賊也發(fā)現(xiàn)了沖殺而至的齊玄素,其中首領大喝一聲:“鷹爪水漫了,并肩上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