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書社會定期舉行集會。 賈蕓不多做停留。 收錢之后帶著搬運的人手離開。 二進左屋內。 王浩、周六合、張冇才來了。 王浩起草章程:“景之,蘭陵盟的盟約。 除卻你說的兩條‘為生民計、為功業計’。 要不要再增加?” 賈琮沉吟道:“你是副盟,這兩條暫時作為核心。 不予修改,我想應該無人反駁。 生民在前,為生民也是為功業。 利人利己,因果分明,方為上策。 至于蘭陵盟一應規則、條例。 可以慢慢增減、修改。 隨著人數增多,再作打算。” “科考在即,景之也準備動身吧。” 周六合好心提醒,再又商談一陣,等兩人出去后。 王浩面露猶豫,想了想委婉說道:“立言、立功、立德,是我輩所求。 我聽聞秦家有一位小姐,以前是你侄媳。 李贄的前事之鑒不遠,景之千萬不要誤入歧途.......” 李贄被看做北明朝的異類之一。 他當時和胡廣麻城的一位千金寡婦交心品文。 發乎情、止乎禮,吟詩作對。 可是此事傳開,這個程朱理學吃人的年代。 此事就成為敵人彈劾李贄的借口之一。 李贄因此入獄,死于獄中。 “我會注意的。” 賈琮嘆了口氣,雖然面無表情。 可對這些故意束縛人的禮教,真是厭惡不已! 孟子云: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鉆穴隙相窺、逾墻相從者。 父母國人皆賤之。 三進一排西屋的靠北一間。 尤氏又挽了發髻,梳得密攏攏的。 花妝眉子、云肩,往后院天井自己動手洗了衣物。 黃俊郎、金喜財識趣地不聞不問,無事不來打擾。 尤氏本來可以回娘家的。 可是尤家失去賈珍、賈蓉的依靠。 單靠尤老娘、尤二姐、尤三姐原先得到的賈珍賈蓉禮物。 頂多支撐半年罷了。 鐵牛送來棗梨杏桃,小青兒也跟著進了外間。 尤氏訝然:“好新鮮的果實。” “青兒是琮三爺叫來伺候的,她自個兒也愿意。 這姑娘孤苦無依,就跟著大奶奶了。” 鐵牛解釋道。 青兒乖巧地行禮,少女長大了不少,玲瓏有致。 原本青澀的面容,愈發長開,是個大姑娘了。 聽了鐵牛的話。 尤氏忽地想起了銀蝶她們,怔怔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對賈琮這個舉動,也不知是何意。 尤氏回過神來,從炕頭抓了一把銅錢賞鐵牛、青兒。 笑問:“你家小爺吃過了么?他對你們可真好。” “嘿嘿,那是。” 鐵牛小雞啄米般點頭:“我家小爺的好脾氣。 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就是寶二爺。 平日里還不時發脾氣摔杯子、打茗煙鋤藥他們呢。” 尤氏好笑道:“你家爺吃了什么?” “酸梅湯、白菜、紅棗。” 鐵牛、青兒異口同聲回答。 彼此愣一下,又笑了。 “你倆個先出去候著。” 這時,賈琮幞巾飄飄地掀簾子進來。 鐵牛、青兒應了聲,退避。 尤氏見狀起身,玩笑似的福了個禮。 她本不是愛拘束的人。 “大嫂子......” 賈琮還未說完。 尤氏便搶先道:“你還是叫我姐姐吧,如今沒那層關系了。” “也行。” 賈琮頓了頓,說完就在對面坐下,沉吟道:“派青兒來,是她自己愿意。 她一個人也孤苦伶仃的,走近了。 起碼有我照應,大嫂子......呃。 大姐姐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人! 互簽契約,也不必到官府登記。 我想你長住這里,未免對你名聲有虧。 我救你的事別人是不知情的,這點不必擔心。” 尤氏抿了抿唇,想說什么。 賈琮又繼續說道:“等我考完科考、鄉試,不論中不中。 給你們想個營生的法子,另覓一處房子。 或者你回家......” 最后一句話說出口,賈琮想了想又覺不對。 尤氏若是愿意回家,就不會跟他來了。 怎么說呢......? 尤氏不會拖后腿,但也對他無用。 報恩也算報夠了,夜長夢多....... 畢竟尤老娘一家與她說不上多么親。 過繼來的母親、妹子。 當初是尤氏富貴,現在誰顧誰? 想到這里。 賈琮改口解釋了一句:“我不是趕你走,這樣對你、對我也好。” 一口氣說完,賈琮抬眼望著她。 尤氏與其對視,目不轉睛。 眸光分明有淚水,卻壓制住了。 半響...強顏歡笑點了點頭。 她自己也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我也不想牽累你。” 尤氏咬著唇轉身偏頭:“只是你說二妹該不該嫁張華呢? 我這兒一直拿不定主意......” 尤氏姐妹的事情,哪里和他有半毛錢關系? 賈琮皺眉道:“別勾搭上璉二哥就好。 其他的事你們自己做主,我走了。” 賈璉勾搭尤二姐,是在賈敬喪事之時。 國孝家孝,賈璉都不顧了。 而距離賈敬死亡,還有三年。 賈璉可以公然不顧禮教、國孝、家孝。 停妻再娶(用的是正妻禮節)。 這些,無疑是給他自己安的罪名。 禮教,能沖破這個束縛嗎? 王稚登耽擱了馬湘蘭幾十年。 四十多的馬湘蘭親自登門為他起舞。 轟動江南! 六七十的王稚登哭道:都是禮教誤了我們啊! 馬湘蘭這一舞傾盡一生。 終究毫無所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