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東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顧慮,解釋道:“你雖身量未長成,但豫王驚異之。 我的意思,是等你過了鄉試、舉人再說。 進士、貢士的話不及十五六,你哪有那個體力、精力辦公? 況且時文也要學,五經需要強化.......” 陳東生一捋胡須,又道:“你們貴府賈家,唉——朝廷一旦承平。 歌舞升平、文恬武嬉,歷來如此。 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這事兒你再仔細思量思量。 趙北斗在西山講學,我寫封拜帖過去。 你得空去討教討教,趙北斗可是與江南文宗蔣華僥并列之...... 秦郎中的時文造詣也不淺,但是他老了.......難免精力不濟。” “多謝老師此番告誡,學生會好生記著。 聽說老師喜歡硯臺,這是學生從薛家買過來的歙硯。 是當初東平王(汪然明)送給河東君(柳如是)的文寶,上有河東君的字跡雕刻。” 賈琮從袖中取出硯臺,攤開絲綢,露出歙硯。 歙硯是與湖筆、徽墨、宣紙齊名的文房四寶之一。 陳東生抬眼一瞧,四方果然有柳如是的娟秀字跡雕刻。 “鵑聲雨夢,遂若與先生為隔世游矣。 至歸途黯瑟,惟有輕浪萍花與斷魂楊柳耳......” 字跡的原主人是那個天朝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 最具傳奇性、最悲情的、閱男無數,紅顏薄命。 集美、才、奇、神于一身的女人:柳如是。 柳如是的詩詞連晚清進士出身的陳寅恪見了都“瞠目結舌”! 陳東生本來想拒絕的,但見此就挪不開眼了。 索性坦然笑道:“你既有心,我也卻之不恭了。” ......... 榮國府的東路院,照樣有三層儀門。 翌日的水陸珍饈在花廳外的小園子擺滿了。 賈母默不作聲,沒有做主慶賀之意。 賈赦一氣之下便大包大攬,發出請帖,遍請勛貴、廣邀世交之家。 考中一個秀才,對于京城眾勛貴家族來說。 實在不值一提! 所以鎮國公牛家、齊國公陳家、理國公柳家。 修國公候家、治國公馬家、繕國公石家等等。 各家不過派自家奴才,象征性地表示了彩禮。 并未親至,四王那個級別,就更不會來了。 倒是神武將軍馮唐的公子“馮紫英”親自來了。 馮家與賈家是世交,曾經給秦可卿推薦了一位名醫張友士。 另有秦業、秦鐘悉數到席。 當日的“慶功宴”。 據說還特地算過日子,賈琮見了都覺得奢侈。 賈政坐班未來。 賈府其他男性族人共計有賈赦、賈璉、賈璜、賈薔。 賈蕓、賈菖、賈菱、賈荇、賈芷。 賈代儒、賈瑞、賈環、賈蘭。 這種熱鬧場合,自然也少不了呆霸王薛蟠的摻和。 他算是代表薛家來的。 薛蟠大手一揮,巴巴地請了外面的戲班子進來。 只為圖個熱鬧、樂呵。 女人們有邢夫人、王夫人、李紈、王熙鳳、三春。 大小丫頭有。 鴛鴦、平兒、秋桐、金釧、司琪、彩霞、彩云、晴雯等等。 賈赦本來派人去榮慶堂請。 賈母卻聲稱“老了,身子骨不好,懶殆動”。 索性便托鴛鴦來走個過場。 賈寶玉沒來,林黛玉不喜鬧歡也不來。 女人和男人們的宴席是分開的。 女人們在花廳內,男人們在花廳外。 看起來是一場平凡的宴會,可其中變故誰又能猜曉呢? ....... ....... 賈琮進花廳拜見邢夫人、王夫人,再敬酒。 再給李紈、王熙鳳二女敬酒。 邢夫人笑了笑,有意無意地擺弄威風:“琮哥兒的夢靨靈光著實不假,你們說是么?” 王夫人如何聽不懂言外之意,不就是再說他的寶玉,那塊通靈寶玉是假的么? 王夫人端坐上座,臉色看不出喜怒,慈和地笑道:“是啊,更難得的是大老爺喜愛這孩子。 竟舍得掏梯己錢大擺一場歡慶,可見琮哥兒真爭氣......” 這番話說的平常,卻不難聽出語氣中帶著地反諷之意。 王夫人的潛臺詞:不就考中一個秀才么? 當初我的大兒子賈珠考中了,也沒見這樣。 賈赦這樣大張旗鼓,不覺得丟臉嗎? 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分別立于兩位夫人之后,互看不順眼。 邢夫人冷哼,正想以言語機鋒反擊回去。 這時。 賈琮不聲不響插話道:“兩位太太不如先行飲宴再說。 遲則涼了,我再敬兩位好嫂子一杯。” “這杯平兒替我喝了罷。”王熙鳳慵懶地道。 平兒微笑著上前接過,一飲而盡。 若是沒有主子們在旁,平兒倒也是挺放得開的。 她的性子柔和、聰明、并不扭捏。 很好地一個通房丫頭,可惜賈璉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