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固安,永定河沿岸的驛站。 一位繡衣衛總旗軍官稟話道:“徐爺,已經探清了。 這固安的知縣馮祿,能力平平、沒啥作為。 就等著朝廷撥款呢,那個宛平縣令倒還好些,不過該糊涂還是糊涂。” “思危、思變、思退,民心、民意永遠是最后一位,當官不就這樣? 對他們來說,政績、三年一小考、六年一大考才是第一位。 咱們仔細查查,查他個底朝天,若是這趟皇差辦好了。 沒準萬歲爺龍顏大悅,小旗升總旗,總旗升百戶,老子也能當一回千戶大人!” 徐彪拿著絲帕細心地擦拭繡春刀面,眼神中充滿對生命的漠視。 ........ 回到“喜福來客棧”。 秦業說劉知縣回來了,便領賈琮去縣衙三堂拜見。 可巧不巧,那幽燕第一狀的羅奇才也在堂內。 古代縣衙是基層機構,大楚朝與唐、宋相似。 大興、宛平等京縣,縣令不是七品,是正六品。 同知、府尹也比地方的官級高。 京畿重地,京縣不高級一點,怎么能體現出咱京城腳下的貴氣? 縣衙三堂。 宛平縣令劉華人高馬大,雖是文官,模樣卻是五大三粗的。 一身六品鷺鷥補服,還沒來得及換,前胸、后背皆有。 大袖寬三尺,眼睛笑瞇瞇地。 按規制。 官員身穿官服,庶民必須下跪拜見,方顯朝廷威嚴。 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見縣官無需下拜、不用交稅。 賈琮一介白身,暫時沒這福利。 在榮國府對賈赦那老貨都不知跪多少次了。 雖然心里別扭,但也只能在心底悄悄罵一聲萬惡的封建社會。 賈琮不情不愿的,正準備大禮拜見。 誰想。 劉知縣干咳一聲,擺手道:“免了,賈琮,本縣早有耳聞你是秦郎中的得意門生。 還是國公府之后,秦郎中奉命出差。 解我永定河水患之燃眉之急,就不必跪了。” “多謝縣尊。” 能不跪那就不跪,賈琮余光微瞥,見羅奇才悠然而坐在下首椅子。 風度翩翩,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早上那番浪蕩公子,飛揚跋扈的一面渾然不見了。 賈琮皺眉,心道:“這羅秀才,倒是很會偽裝。 他后臺是誰?做了訟棍也能夠讓劉知縣優待.......” 訟棍這種律師職業,賺錢是賺錢,卻也容易背后遭人詛咒。 縣官顧忌、百姓痛罵...... 無法想象,可以代入一下周星馳《九品芝麻官》里的那個方唐鏡。 不過《大楚律法》卻有明文規定。 訟棍不得插手衙門案子。 若包攬詞訟,可革去功名。 羅奇才逍遙法外,必定有背景........ 賈琮對他有些略微忌憚是對的,殊不知羅奇才在正面場合廣交士林。 在外的名聲是才干優長、溫文爾雅,背地里卻睚眥必報、心性惡毒。 今早那瓜皮看不見是誰扔的,但卻能想到是賈琮。 待從劉華口中知曉他的身份后,羅奇才就存了慢慢報復之心。 這種人在什么時代,都是不少的,也許僅僅是因為你一句無意的不中聽話。 他就會記恨在心,找機會落井下石、報復你。 真小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偽君子。 秦業與劉華敘談過,賈琮捐出一千兩銀子給順天社倉。 劉華心里大喜,卻不在臉上表現,起身道:“本官代宛平父老,感謝賈恩侯(賈赦)的捐贈。 今夜天朗氣清,莫若秦郎中等人與本官登高望遠? 宛平是經歷過戰火之城,傷痕累累吶,我等也好瞻仰先輩!” 秦業含笑應下,同時使眼色示意賈琮跟上。 賈琮雖沒經歷過官場,心思卻一點就透,劉知縣這是準備考較他的才學。 劉華此番作為與陳東生的賞識不同。 縣試的主考官就是知縣,師生的名分,怎么都得明年才確立。 ....... ....... 一行人登上城樓。 劉華、秦業在前交談,羅奇才居中,賈琮落至最后。 眾人立于城墻垛口之內,遠山近水、村落橋梁,皆在目光所及之處。 因是晚間,明月未露,但星光漫天。 與身后萬家燈火交相輝映,看得不甚清楚,勝在鬧中求靜的意境。 羅奇才優雅道:“縣尊,如此星辰好月夜,不如由學生出一句上聯。 令賈景之來應對,橫豎,他鐵定是學生的師弟了。” 羅奇才的縣試,也是劉華主考的,自然有師生之誼在里面。 府試、院試之后,考中生員,取了府學一等廩膳生。 但是,羅奇才兩次鄉試不中,不想蹉跎年華,故此回鄉當起了訟棍。 秀才、舉人是地方的中堅勢力,鄉紳耆老也多半在他們之中產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