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仙 第八章 祖的“女兒”-《十道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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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感覺身后,再也沒有什么感覺,這才停下步伐緩慢行走起來。
緊繃的心神也瞬間松弛下來,卻也在這時,身體終于不堪重負,就要累到于此。
還好,不遠處就是一座山村。
村口的大石頭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
紅葉村。
山村靜謐安詳,白雪皚皚,炊煙裊裊,雞鳴狗吠之聲不絕于耳。老人蹣跚著腳步,面色蒼白如紙,步履維艱。他似乎已經疲憊不堪,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此時,一個從村口小路走,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兩個用紅布扎著可愛的團子頭,穿著厚厚的紅棉襖,小臉被凍得通紅,不時吸著鼻子,小手緊緊揣在小口袋里,不愿拿出來,背著一個大大的籮筐,里面裝滿了各種草藥,更多的還是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用來喂豬的野草。
從村口小路,手里還不忘拿著兩個小手一樣大的空殼松果,蹦蹦跳跳回來的小姑娘,突然愣在原地,手中的野果順著陡峭的小路向后滾去,劃出一條長長的印記。
她看見村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章鬲,立刻慌了神,放下背簍就沖了過去。
小姑娘小心地將章鬲扶起,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身上的衣襟早已破破爛爛,還沾染著斑斑血跡,奇怪的是,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只是手中死死攥著一根白花花瘆人的骨頭。
這一幕在村口大石旁停留了許久,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章鬲扶起來,倒出背簍里的野草鋪在冰冷的雪地上,自己著急忙慌地跑進村口,去喊自己的父親。
小姑娘的父親背起已經被凍僵的章鬲,放在床上。
夫妻兩人拼命地用手里的雪替章鬲擦拭著身體。
小姑娘則是在一旁煮著熱氣騰騰的姜湯,小臉鼓得通紅,拼命煽動著手里的塞子。
母親則是在一旁假裝生氣,責怪著小女孩撿回了一個大活人。
小姑娘也只是嘿嘿一笑,繼續拼命搖動著手里的扇子,想要讓火爐上的姜湯快點沸騰起來。
小姑娘的父親則是在一旁替自己的女兒解圍:“哎呀!咱們女兒這么心地善良,一定會有神明保佑的。”
“你倒是說得好,除了你把她當寶貝,誰還把她當寶貝?”小姑娘母親氣鼓鼓說道。
小姑娘父親則是哈哈一笑:“你怎么把你自己忘了呀?”
“你和鳶兒都是我手心里的寶貝!”
小姑娘母親用布滿老繭的冰冷的手推了一把小姑娘父親,害羞責怪道:“沒個正形!孩子還在呢。”
小姑娘停下手里的扇子,忽然說道:“娘,沒事。我沒聽見。”
一直等章鬲身體的溫度恢復上來,兩人才停下來,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
小姑娘從地上撿起一個金黃色的一圓球,交給父親:“爹,你看這是什么?”
小姑娘父親瞪著老大的眼睛,看著小姑娘手里那一顆明晃晃的金子,滿臉的不可思議:“你帶來的嫁妝?”
“我帶來個屁的嫁妝!我就只帶來了一床花棉被。”小姑娘母親忽然話鋒一轉,趴在自家男人耳邊小聲說道:“這莫非是個賊吧?肯定是刨人家祖墳了,不然你看看手里怎么會攥著一根骨頭?醒了,還是趕緊讓他走吧。”
男人緊皺著眉頭,沉思道:“嗯,是這么個理!這個金子啊,咱不碰。”
從自家閨女手里小心拿過那一顆圓形金子,揣回到了章鬲的口袋里。
一家人就這樣圍在火爐旁,誰也不說話,不時看向躺在床上的章鬲,現在唯一只希望他早點醒過來離開。
這時小姑娘突然開口,小心翼翼試探道:“爹娘,董清秋的爹娘死了,他一個人怎么辦?”
小姑娘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伸出有凍瘡的小手在火爐旁感受著溫度,搖晃著。
火爐好暖和啊,也不知道“小啞巴”怎么樣了,他冷不冷啊?他會不會很傷心啊?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很傷心的?如果是我,他會不會想我擔心他一樣擔心著我?
董清秋看到這里不再言語,只是沒有丁點情緒,滿臉愁容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心中默默又想起那個七百年來都沒有忘記過的名字。
孫鳶。
董清秋始終有一種感覺,離別時沒有好好告別的人,總是在某一個角落注視著自己,好像一直沒有離去。
愛一個人的目光哪怕隔絕千萬里,也如冬陽一樣溫暖小心。
人山人海中看見的第一個人,也始終是你,也一直是你。
對你的愛就像太陽,不會消失,只會越發熾熱。
孫鳶的父親倒是沒有太多感觸,反而是孫鳶的母親露出同情:“那一家人確實遭罪。家鄉打仗發生饑荒,一家人好不容易逃難出來,還沒有一個安身之所。”
孫鳶小心問著,不愿錯過絲毫細節:“為什么娘?他們不是有房子嗎?”
“那個破茅屋嗎?”
“茅屋也是房……”
孫鳶低下頭,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就是那個茅屋被大雪壓塌,凍死了董清秋的父母。
“他們一家逃難出來,身上根本就沒有了錢財,打發不了衙役,就這樣拖著,官府當然就給不了戶籍,連種地都不行。”孫鳶父親忽然補充道。
松淵在一旁氣鼓鼓地嘟著小嘴,手里拿著一塊燒焦了的木炭,在地上不停地戳戳點點。
我們這里被大山包圍,雖然沒有戰爭。但是外來的人想要在已經分配好了的地方,生存,無異于從一個深淵跳入另一個深淵,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孫鳶忽然小聲說道:“那我們挪出一塊地給小啞巴安葬父母吧?我可以少吃一頓的。”
兩口子看著自己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卻也只能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輕輕摸了摸腦袋,出門悶聲打起鐵來。
孫鳶家也不寬敞,有時一家人擠在一起,都沒辦法挪腳。
自家的地都不夠一家人吃的,只能靠打鐵來補貼家用,如今要是在讓出一塊地,不管是多大,都無異于像今年的雪一樣,更加是雪上加霜。
兩口子也都很心疼,這外來的一家子。如今更是只剩下孩子一個人,放在當每一個爹娘人的身上都不好受。
但自己家里的情況,也只能束手旁觀,做不了任何事。
孫鳶也知道自家的情況,但只要想起小啞巴難受的樣子,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孫鳶扶著下巴,嘆出一口氣,往火爐里丟進一根柴火,又嘆出一口氣,不停地在替董清秋想辦法。
章鬲意識一直醒著,只是拼命的逃跑讓身體疲倦不堪,要不是手中的截祖骨一直支撐著,或許自己早就被抓回去了。
那個地方,章鬲只字不敢提起。
趁著夜色一家人都沒在,章鬲正要離去時,碰見了推門回來的孫鳶。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章鬲的心莫名咯噔一下,盡量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嘿嘿,小姑娘,是你救了我?謝謝你?你很像一個人,你和他一樣漂亮。”
孫鳶則是無精打采,坐在小凳子上,說道:“喝口姜湯吧,都煮一天了,明天再走吧,大雪天不好走路。”
孫鳶似乎感覺到自己的不妥,小聲說道:“對不起,老爺爺。”
章鬲看著不開心的小姑娘,似乎猜出了什么,將口袋里被放回來的那一枚小金子又掏了出來:“這顆金子送給你,我章鬲的命還是值一顆金子的。”
讓章鬲沒想到的是,小姑娘如此倔強,不讓自己哭出一聲,聲音也沒有絲毫哽咽咽:“我不要。”
“你是賊!你挖人家祖墳是不對的。”
看著看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很是喜歡:“可是這枚小金子可以幫助你那位朋友安葬父母。”
“不用了,都被丟進江河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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