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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從來沒在這種曠遠(yuǎn)的天地間看一場雨過。

    夏夜的雨來得是那么輕易，遲鈍的我還沒有感覺出多少前兆，雨珠便噼里啪啦的打下來。

    我著急忙慌地拍著門板叫人開門，但爺爺把我放進去的時候，我還是被淋濕了頭發(fā)跟肩膀。

    “嘶……”

    “有點冷。”

    我摩擦著自己的肩膀，微微打著哆嗦沖對我開門的爺爺說。

    “我以為你能在下雨之前回來的，沒想到你們這么難分難舍。”

    爺爺說著，遞給我一塊柔軟干燥的毛巾，示意我擦擦臉。

    我沒有心思再去辯解爺爺?shù)恼{(diào)笑，接過毛巾來抹了抹臉上的雨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里的雨水要比我從前遇到的更冷一些。

    “浴室熱水器里還有熱水，趕緊去洗個澡，擦干了回去鉆被窩，”

    “本來就身體不好，要是把小病拖嚴(yán)重了，我就說你媽不會放過我的。”

    “呃，好。”

    我匆忙點點頭，攥著毛巾就打算往浴室去。

    其實爺爺家根本沒有專門的浴室，就是從衛(wèi)生間里隔出了一小片空間，裝了熱水器用來給人淋浴。

    “等等。”

    我轉(zhuǎn)身繞過爺爺輪椅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只蒼老干枯的手像是鐵鉗一樣，爆發(fā)出跟他虛弱的身體完全不匹配的力量。

    “怎，怎么了爺爺？”

    緊張的情緒再一次涌上心頭，我轉(zhuǎn)過腦袋來，不敢面對爺爺?shù)难劬Α?

    “在這里，你經(jīng)常做噩夢嗎？”

    爺爺說著，用另一只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才猛然想起來，我脖子上的血印是不是更明顯了。

    “這，這個……”

    “我看得出來，是你自己掐的，”

    爺爺看著我開口，“我活了多少年，經(jīng)歷的事情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也不算是吧，”

    我低下頭去，

    “因為高中學(xué)習(xí)緊張，其實這兩年我本來就精神不太穩(wěn)定，睡覺睡不安慰。”

    “再做噩夢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你知道的，我房間門不會鎖。”

    爺爺說著，放開了我的手。

    我心說倒是想找個人求救，但我倒也能醒過來啊。

    不過我不喜歡說多余的話，尤其是在這個地方，在面對爺爺?shù)臅r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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