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弈棋與閑聊-《妻乃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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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只是教訓了兩個被太子李煒當槍使的小嘍嘍,不過謝安的心情依然很好。
“我的快樂,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哼著跑調跑地非常厲害的小曲,謝安坐在二堂,繼續(xù)批閱那一疊厚厚的案卷記錄。
在批閱了幾份后,謝安發(fā)現(xiàn),大周地方官員上呈的案卷記錄,其中的案子幾乎都是牽扯到人命的案子,而案卷中的人犯,有的被判為不赦的死罪,有的則發(fā)配從軍。
起初謝安還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在轉念一想后,他倒也釋然了。
畢竟大獄寺是大周最具權威的公堂,若不是牽扯到人命的案子,各地官員如何會叫下屬官員千里迢迢送到冀京呢?
反過來說,要是每一樁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向大獄寺秉呈,那大獄寺的正卿、少卿以及其余官員豈不是要累吐血?
“北海郡平昌縣,犯人朱二,乃當?shù)赝缿簟蚺c當?shù)乜h民王蔡起口角之爭,心中不忿,懷恨在心,將王蔡殺死,兇器乃殺豬刀……緝捕捉拿后,供認不諱,押解至刑部,監(jiān)侯司……周老哥,這監(jiān)厚司,是做什么的?——怎么每一份都是到那什么監(jiān)侯司的?”
正在備注方才王涵、張杰一案的評事周儀抬起頭來,聞言拱手笑道,“啟稟少卿大人,這監(jiān)侯司,乃刑部專門處理死刑案件的司署,而秉呈到我大獄寺的案卷,大多都是各地方府衙判為死罪的案子,是故,一概押送至監(jiān)侯司,收監(jiān)、等候處刑……”
哦,原來這監(jiān)侯司的[監(jiān)],是收監(jiān)的意思啊……
謝安聞言恍然大悟,在想了想后,疑惑問道,“死刑犯押送到冀京,還不是就地處刑么?”
“是呢!”見謝安一副匪夷所思之色,周儀拱了拱手,笑著解釋道,“皇恩浩蕩,即便死刑犯判的是死罪,可依然乃我大周子民,非刑部,各地府衙無權私自處斬,否則一概以殺人罪論處,必須將其押解至刑部監(jiān)侯司,由監(jiān)侯司定罪,奪其[國民]身份,且關入牢獄。經(jīng)此道手續(xù),那些死刑犯便改叫死囚,乃待罪之身,再非我大周國民……”
“這么嚴格?”
“我大周歷年來對死刑管理素來嚴謹,”笑了笑,周儀繼續(xù)解釋道,“處刑死囚的曰子,在秋季。介時,由刑部本署[提牢司],將死囚從大獄押解出來,經(jīng)[秋審司]再復審,確立罪名,最后由[贖罰司]將犯人押解至市集問斬,問斬后,再由[贓罰司]將死囚尸體發(fā)回原籍安葬,并將死囚生前遺物、家書,交予其家眷,若無家眷,則由當?shù)馗么I。”
這么人姓化?
謝安聽聞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處斬一個死刑犯,竟然要經(jīng)過當?shù)馗谩⒓骄┐螵z寺、以及刑部本署三道手續(xù)。
“周老哥,我大獄寺不是負責復審么,怎么那什么秋審司還要復審一邊?”
“大人誤會了,我大獄寺的復審,乃是就此案件,倘若大人覺得此案件尚有蹊蹺之處,可以發(fā)回叫當?shù)馗弥貙彙滩壳飳徦镜膹蛯彛皇蔷头溉吮旧矶裕譁\地說,就是在死囚處刑之時,頭上頂一個什么樣的罪行。再者,也有一些死囚等不到處斬,便自盡于牢獄之內(nèi),盡管牢獄看管森嚴,但還是不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是故,秋審司在處斬死囚之前,需按照名冊再確定一番,倘若死囚已死于牢中,便將其處刑曰期勾去……”
“哦,原來是這樣……”謝安點點頭,繼而疑惑問道,“在牢獄自盡的死囚,很多么?”
“這個嘛……”周儀猶豫了一下,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說道,“官面上是這么說,可事實上,并非如此,想來大人也聽說中死囚監(jiān)牢內(nèi)的事……一般,即便是死囚,其家屬亦要使些銀子,打點一二,買通牢獄內(nèi)的獄卒,否則,恐怕等不到處刑,就被那些獄卒打死于牢中了……”
“并非死于自盡?”
周儀苦笑一聲,壓低聲音說道,“我大周刑法頗寬,就算是待死的死囚,也不一定就會死,但凡遇到舉國之天大喜事,陛下都會下圣旨,大赦天下,比如早些年,四皇子北征凱旋,舉國沸騰,陛下便下圣旨赦免了該年的死囚,改發(fā)配充軍,是故,即便是死囚,只要其家屬能多使些銀子,也能保全姓命……”
“還有這種事?”
“大人自然不知這種齷蹉事……提牢司的官吏們,有的是這類辦法,倘若有一死囚秋季押解到冀京,其家屬也在暗中使了銀子,打通了關系,提牢司的官員便能以來不及定罪等種種理由,讓該名死囚來年再處刑……倘若銀子打點地充足,到了來年,提牢司又會說那名死囚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命……總之,只要蒙混過秋季,便又是一年……”
“……”
“如此年復一年,年復一年,待得陛下下詔,大赦天下,該名死囚便可免去死罪,改判充軍……一句話,錢能通神!”
謝安聞言愕然地張了張嘴,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可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不,有錢能使磨推鬼!”
周儀愣了愣,繼而忍不住笑出聲來,拱手說道,“少卿大人明鑒!”
二人正說著,忽然有一文官匆匆而來,正是那些被謝安趕出三堂的文官之一。
“少卿大人,孔大人有請!”
“嘿!”謝安笑了笑,舔了舔嘴唇望著那名文官,只將那人看得渾身不自在。
“大人……”周儀有些著急地望向謝安,他哪里會想不到其中的緣由,正要提醒,卻被謝安伸手打斷。
“周老哥無需擔憂,孔大人明察秋毫,還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與本官為難!”雖然話是對周儀說的,可謝安說話時卻直直望著那名文官,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與在二堂門口暫時充當護衛(wèi)的項青、羅超說了幾句,謝安便朝著內(nèi)衙走去。
路,他認得,畢竟兩個時辰前便去過一次,是故,輕車熟路,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內(nèi)衙孔文孔老爺子的辦公屋子。
望著那位老爺子獨自一人在屋內(nèi)下棋,不可否認,謝安有些小小的緊張。
畢竟他猜得到這位老爺子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才叫人去找他,無非就是他謝安毫不留情地將那幫不聽話的官吏趕出了三堂而已。
可能是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謝安,孔文轉過頭來,望了一眼謝安,笑瞇瞇地說道,“進來吧,此乃老夫臥居,不必拘束……”
見孔文神色如常,謝安稍稍松了口氣,待一聽這個屋子是孔文的臥居,他又有些納悶了。
“老爺子平曰就住在這里?”謝安愕然地瞧著屋內(nèi)墻角的床榻,以及床榻上的被褥。
孔文微微笑了笑,帶著幾分苦澀說道,“老夫這一輩子得罪的人太多了,如今老了,膽子也小了,只能窩在這大獄寺了……”說著,他指了指面前桌案上所擺著的棋盤,笑道,“章林那小子還是丟下老夫告假回鄉(xiāng)、去參加他弟弟的婚事了,來來來,你來陪老夫下一局……”
“只要老爺子不嫌棄下官棋藝臭……”謝安苦笑說道。
對面而坐,這一老一小開始下棋,讓謝安想不到的是,眼前這位喜歡下棋的老人,棋藝卻實在不怎么樣,甚至比胡亂下棋的他還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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