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學報出來之后,首先在本所的研究生之間傳閱,好幾個青年作家小文豪,凡是對世俗名利有些妄念的,看了都是心中一驚。 “蕭同學,你怎么研究起紅學來了?你不是搞通俗創作、寫暢銷書的么?”好幾個同學略帶酸意地問。 在文藝評論界,暢銷歷來是一種原罪。你的書暢銷了,那就是媚俗、迎合市場、放棄藝術操守。 而茅盾文學獎之類的獎項,也多次被認為是“人民看得懂的就不能評獎”。 整個80年代的文學評論界話語權,大致可以分成兩段,一段是83年及以前的,那時候流行傷痕、鄉土的,反思上一個十年的。 一段是84年以后,一直到90年代韓寒那種暢銷風格出現之前。這時候真傷痕也傷夠了,傷不出新意了,當年在陰暗角落發生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也都揭露得差不多了,都為人所知了。真有病的,都呻吟完了。 然后84年開始,這十幾年里,頂層文藝評論就走向了“意識流”,當然也可能跟文豪圈子的食物鏈頂層大佬據說是意識流寫作大師有關,下面也就紛紛寫意識流評獎,85年以及后面一屆茅盾文學獎,幾乎是意識流那種普通人根本看都沒看過的書拿獎。 當時最有逼格的,那就是看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凡是能覺得自己看得懂《尤利西斯》、發表一篇相關見解的,那你就是牛逼。 你要是不會吟誦幾句“都柏林膽汁色的大海”,并贊美一下大海的哮喘,你跑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搞當代文學創作的。 蕭穗原先文藝也文藝,不過還是帶點小家碧玉的精致,挺市場的。突然按照未來評委會大領導的本專業方向,研究起紅學來,這就讓某些人感受到威脅了。 這是想暢銷拿獎一把抓?討好什么人不成? 蕭穗瞬間感受到了氛圍的疏離。 唉,文人的圈子吶,果然和睦只是在沒有一口鍋里分資源的前提下才存在。她寫暢銷書的時候,是在空白市場跑馬圈地,加上她有錢,待人接物還比較慷慨豪爽,別人當面也就沒露出過嫉妒。 現在,看出她有奔著獎去的念頭,一個個都急了,覺得金錢****了藝術。 蕭穗也只能委婉地應付: “我只是借住在玉淵潭,前陣子看故宮博物院的朱老在那兒修園子,聊起一些關于紅樓夢里賈府以及曹雪芹生平的見解。 朱老精力不濟,不能親自寫書,我覺得見解新穎難得,就幫他整理了一下?!? 她這么一說,那些人也就啞口無言、不好指責她了。 人家動念研究紅學的起因,只是住在那里、耳濡目染有所心得,這總不能怪她勢利眼吧? 何況,蕭穗立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仇恨,不著行跡讓大家覺得“去她朋友家考察、寫紅學考據論文的大有人在”之后,某些心思重的同學的注意力,就轉到那些“特地跑去蹭紅學研究”的同學身上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