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同理,回到1980年代前期,美國民間對總統擅自動武的容忍度,已經從越戰末期的反戰扭轉過來了。 這個扭轉的契機,就是伊朗人質危機。 不要小看伊朗人那一把對國際法公信力的破壞度,因為他們其實做了一個劃時代的事情——此前,哪怕是一戰二戰期間,大家都是文明國家了,沒有出現過交戰國政府直接公然劫持殺害外交使節團的事情。 尤其一戰其實大家都比較講體面的。二戰雖然總體戰程度更高了,但蘇日德都沒干過,其他更加以文明國家標榜的就更不會干了。 上一次一國政府縱容殺害外交使團的事兒,還得追溯到慈禧假借拳民把德國公使克林德干掉。不過那一次的下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慈禧是“對全世界宣戰”了的,然后被八國聯軍胖揍。 其實那出兵的八國,有些并沒有被慈禧損害直接利益,但也能出兵,因為慈禧違背了國際法基本原則,挑戰了文明世界的游戲規則,所以慈禧壓根兒沒被當做文明國家對待,人家揍她時的定性就跟揍一個未開化的非酋似的。 克林德死于1900年6月,1900年屬于19世紀(同理2000年屬于20世紀,01年才算21世紀),所以慈禧的獸行應該讓19世紀背鍋。 20世紀的前78年,全人類都是清白的,本來可以建立起“20世紀這么文明的世紀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的國際公信力。直到伊朗人背過了“20世紀文明社會之恥”的接力棒,把全人類的處給破了。 (在伊朗人之前,非洲有些酋長也這么干,但他們只是酋長,或者部落武裝首領,不屬于文明國家領袖,最多偶爾得勢,也被定性為“軍閥”。軍閥殺外交官是有的,軍閥不代表國家,就跟1920年代國內那些軍閥一樣,他們也殺過。) 從此以后,美國人自然可以拉低“快速反應護僑”的門檻下限。因為美國是伊朗人質危機的直接受害國,他們這么干,國際社會想譴責都很難譴責。 相當于伊朗人刷新了一次文明社會的下限后,要其他所有跟美國所建國際秩序不對付的國家一起背鍋,一起承擔被突破下限惡意揣測和假想防衛的下場。 美國人只要一句“我怎么知道這個國家會不會跟伊朗一樣沒下限”,就動武了。 …… 把葉紈所說的理論推演梗概捋清之后,就是如何形成一篇扎實的內部論文、或者說外交托辭的事兒了。 從想法,到落實到可以經得起國際社會推敲的嚴密外交辭令,還有很大差距的。 千萬別小看這部分工作的價值。 可以這么說,在1983年,要是哪個人能把上面那番假象推演,落實成久經考驗外交文件黑話、遞交給美國總統,那絕對是至少價值千萬美元的學術成果。 這一點不吹牛,因為美國總統就需要這么一份文件,來讓他“想出兵動武的時候,少花幾天時間跟國會扯皮、讓美軍反應速度更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