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朱獾要找的那個人同樣住在老宅,驢不到村三分之二的村民住在老宅。除了老宅,其它的房子不能算是房子。 八十八間房的老宅本來住下全村的人,后來一些人慢慢搬出老宅,說老宅鬧鬼。 朱獾在前面跑,蛋兒在后面追,邊追邊喊:“血,血,你的血。” 我的血?咦,剛才拖雞進屋怎么不洗一下手?黏糊糊的實在不爽。 “姐,你屁股上面有血,好多血。”蛋兒追喊。 朱獾立定,蛋兒撞她身上,她巋然不動,蛋兒彈出一米多遠,滾下坡,滾入老宅門口的太平塘。 “咦,還真有血,日子不對呀?” 朱獾雙手一左一右往自己的臀部一撩,原本沾滿雞血的指尖又粘粘乎乎,一聞,同一個味,想起剛才滑倒的時候一屁股坐了雞血,被那些男人誤以為那個血。 不顧蛋兒在太平塘里撲騰,朱獾徑直朝老宅最深處沖。 老宅八進八出,每一進十一間房,總共八十八間房。朱獾家住第一進,她要找的那個人住第八進,也就是最后一進。 朱獾沖到那個人的房前,大汗淋漓,不僅雙手血水滴滴答答,屁股上的那一灘污血也化作兩朵殷紅的花兒怒放。 “請止步,寒舍不入見紅之人。” 朱獾前腳剛踏進門檻,一把折扇擋在她的面前,同時閃現(xiàn)一個一身白的老人,白頭發(fā)白胡子白袍子,連面色白皙如雪。 朱獾嬉笑道:“朱先生,不是紅,是雞血,雞血。” “血者猶血,大不祥也,出去!”朱先生正言厲色。 朱獾無法,退回腳,縮回身,端端正正門前站定,輕聲細語問道:“告示哪回事體?不會是儂沒事兒閑的耍子兒?” “讀書之人豈可滿嘴俚語,老夫靜坐時間到。”朱先生順手關上大門。 朱獾想要再喊,面對緊閉的黑漆漆木頭大門自己的嘴只好緊閉,原本見血封喉的那股子勁蕩然無存。 朱先生是唯一讓朱獾尊敬的人物,只有在朱先生面前,朱獾才像個女孩子。 悻悻然返回路上,朱獾思忖,朱先生半夜貼那張告示到底什么意思?他平時可是穩(wěn)當?shù)煤埽^不可能沒事兒閑的耍子兒。 “沒事兒閑的耍子兒”和“腦西搭牢”這兩句是朱獾去省城打工的時候所學,覺得說起來很有范,回到驢不到村后成為她的口頭禪。 驢不到村,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這個村地處偏僻,連驢都到不了的村子肯定是山里山灣里灣外人輕易不可能來。 鮮見外人來村里,不等于與世隔絕,村里的年輕人差不多全去了省城打工,而且基本一去不復返,只有朱獾出去才半月急急回了村。 朱獾回村不是在省城找不到工作,她這個驢不到村第一個高中生流水線上擰螺絲肯定不成問題,她惦記她的那幾個仙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