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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砸在檀木棋盤上發出脆響,蕭湛霍然起身:“今日就到此……”
“首輔大人留步!”
云振突然伸手按住棋盤邊緣,指尖泛著病態的蒼白:“殿下是否……仍未安眠?”
空氣凝滯片刻。
蕭湛背對著他,廣袖下的手掌攥緊又松開:“太醫說殿下夜夜驚悸嘔血,湯藥連盞都喂不進去。”
“讓我見見她。”
云振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口褶皺:“或許我能解她心結。”
烏檀般的眼瞳里暗流涌動。
蕭湛想起那日暴雨中,這人渾身透濕地抱著昏迷的長公主沖進太醫院的模樣,終是拂袖道:“明日卯時。”
夜色浸透藍府靈堂,白燭燃盡后的蠟油凝結在銅臺上。
藍烽反手扣死門閂的聲響驚飛檐下寒鴉,任憑更漏滴過三回又五轉。
“少將軍!”
老管家將襁褓貼在雕花門板上:“小公子在找父親呢!”
死寂中忽傳來重物墜地聲。
門閂斷裂聲劃破寂靜,眾人只見藍烽蜷在冰冷地磚上,左手還死死扣著靈牌,指節泛著青白。
“快傳軍醫!把城外駐營的周大夫連夜綁來!”
老管家抱起渾身滾燙的人,觸到他腰間滲血的繃帶時,喉頭猛地發緊。
姜雪在棉被里輾轉反側,終究還是喚乳母將襁褓抱進內室。
早產的小郡主出奇乖巧,只要喂飽了便闔眼酣睡,唯有蜷縮成團的瘦小身形總教人揪心。
她支起酸軟的身子,望著嬰孩在燭光下泛著珠光的胎發,忽覺掌心傳來溫熱觸感——原是風止戈無意識蹭了蹭母親的手指。
“娘娘當心著涼。”
蕭湛解下玄色大氅裹住妻子單薄肩頭,目光落在女兒舒展的眉心上:“太醫說您氣血兩虧,原該好生將養。”
姜雪攏了攏松散的云鬢,指尖仍在描摹嬰孩蜷曲的睫毛:“云澈你看,她方才在夢里笑呢。”
話音未落,風止戈忽然打了個奶嗝,惹得夫妻倆相視莞爾。
蕭湛卻注意到妻子藏在錦被下的手腕細得能透光,心口驀地抽痛:“小雪,你比生產前還清減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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