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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陽現在跟阮貳和時肆的交流越來越自如了，不像才見面的陌生人，反倒是長輩跟自家孩子說話的語調。

    按照于宏祖提供的規則，趙陽現在應該屬于瘋癲狀態才對，可奇怪的是，對方除了面容憔悴，臉色蠟黃，沒有昨日的紅光滿面外，并無太大變化。

    比起昨日的趾高氣昂，時肆還是看她溫柔嫻靜的樣子更加順眼。

    桌上擺著三副碗筷，想必是因為于宏祖出去買試卷，趕不上吃早飯。

    阮貳正打算洗手落座，卻聽見外面響起門鈴聲。

    奇怪，于宏祖不是說九點才回來嗎？

    聽到門鈴聲的趙陽，身子立馬抖成篩子，眼眸無限放大，死死盯著敲打房間的門。

    “回來了，他又回來了……”趙陽的筷子摔到地上，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瑟瑟發抖，“他每天都要回來，我還沒有來得及換鎖……”

    “您好，您的外賣！”

    門外響起聲音有些渾厚的男聲。

    聽到敲門的是外賣員，趙陽的緊張驟然消退，一個踉蹌站起身，火急火燎地開門，“來了來了！”

    打開門，只見對面站著一個綠衣騎手，一大捧白菊花，塞入趙陽手中。

    “送花人還為您準備了一段悼念詞。”綠衣騎手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張小方卡：

    “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了，他會原諒你的嚴苛，明白你對他的殷切期望，你對他的疼愛和照顧也會銘記于心。為了他、為了于海杰，也為了你自己，請更加積極快樂的活著，讓他在天堂為你感到自豪!”

    “……是誰讓你送來的？”趙陽的神色有些木訥，看上去就像個即將老化破損的銹娃娃。

    因為白菊花的購買人并沒有強調在送花時要隱瞞姓氏，綠衣騎手自然知無不言，“送花人沒有留下具體姓名，我只知道她姓徐。”

    “徐……是徐老師。”趙陽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眼淚卻不自覺奪眶而出。

    “花束購買單子上有購買人電話，如果您想向她表示感謝，可以跟她通話。”

    綠衣騎手還以為趙陽被祝福感動到了，趕緊告訴她聯絡購買人的辦法。

    “不！不！不！我沒臉見她！”

    趙陽的身體不斷扭曲，抄起桌面的水果刀胡亂揮舞著，“我不能見她，更不能跟她打電話！”

    “殺了你！殺了我！殺了她！”趙陽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她用力揮刀把綠衣騎手趕出門，后便開始在鞋柜里找新買的門鎖。

    “不，我要趕緊換鎖，他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

    趙陽整雙眼睛都被鮮血侵蝕，舌頭越來越肥厚，連說話都開始變得不清晰，“我死去的兒子每天都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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