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人如此,剎那也如此。 這便是犬山賀想要傳達的意思。 “我這一生最高攀到過七階剎那? 那是一個對大半個世間一覽無遺的高度,在這七階剎那中堆積著過去幾十年來斬過的業障和踏腳石? 如今依舊為著超越那個人邁步前進。你年方十七? 有太多的事情沒有經歷過了? 你在離開東京時選擇來見我,可你真的有足夠的信心將我這座山丘推平嗎?”長桌盡頭的老人這時話鋒又驟然一轉,盯向林年眼眸不知何時滿是刀光劍影,就連茶水的蒸汽都為之凌厲的話語阻斷了。 林年頓了頓,淡笑著說:“早些時候我聽聞過犬山家主與昂熱校長有過一段淵源,現在看來那段時光對于犬山家主來說并不太美好啊,難道真的就那么害怕被年輕人打翻在桌子底下去,讓這么多年來支持著犬山家主前行的信念變成笑話嗎?” 空氣中的硝煙味驟然濃重了起來,就連茶杯中的水波都繃緊成了一面鏡子,只待漣漪斬碎波光的一刻。 在這一刻,老人與少年之間才真正的圖窮匕見了。 從接到跨洋電話的一開始,犬山賀便知道這個男孩到達東京的目的,大洋彼岸的昂熱要為自己的新藏品磨劍開光,于是找上了他這塊被遺忘的陰溝里長滿綠苔的石頭。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的便是今天長桌盡頭的男孩忍不住露出鋒銳獠牙的時刻。獅子養育的只會是獅子,現在這只尚幼的猛獸就要開始吞噬起他賴以為生的信念和血肉了! 昂熱老師,作為你曾經的學生,眼下這種再會是否太過輕賤了我藏在刀鞘中養了幾十年歲月的火熱,滿懷超越你與你平等對話的信念,結果迎來的就是成為磨刀石的結局嗎? “剎那宛如爬向極致的山巔,七階剎那充其量算作半山腰,就算是我從未淡去沖上山巔的欲望。”犬山賀舉起茶杯仿佛杯中裝著燃燒的烈酒,“因為在山上有個人還在等著我,等著我一躍而上向他的后背砍下那鮮血淋漓的一刀。” 神速山巔之人,希爾伯特·讓·昂熱。 林年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只是面露了一絲微笑。 “17歲欲求淡薄的你真的能翻越我這座七階剎那的矮平山丘嗎?”犬山賀也笑,目光如炬。 即使身體衰老了,他也有著世間最強剎那,七階128倍的神速。 這個老態的男人半截身子躺進泥土里依舊可以劃出那過隙白駒飛逝出的朦朧軌跡,如果有必要他還能斬出讓無數劍士望塵莫及地驚鴻居合。 在他的眼中至今依舊還燃著一把未曾熄滅的欲望的火焰,煮得手中熱茶水汽繚繞就算幾十年都不曾冷卻。他的信念未老,還要向著心心念念的那個背影,以更快、更快的速度奔襲而去,在這之前他不允許倒在任何人的面前,更何況是對方的學生! “犬山家主,這個時代終究是年輕人的,超越頂峰的這個機會不如就讓給我吧?” 直到那一縷茶煙升騰至房梁時,大廳中才又緩緩響起了林年的聲音。 茶杯上煙霧潰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