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亂流的雨水在穹頂天窗上劃過蜿蜒分岔的痕跡,雨點的撻撻聲不絕于耳,三四片枯葉被大風刮落在窗上,紙一樣沁濕黏著玻璃,密布的葉脈像是人的血管微凸而又微青, “原來...是這樣啊。”天窗下校長辦公室的頂樓,昂熱放下了手中的骨瓷杯輕聲說。 短短幾分鐘內林年將昨夜那一場不為人知的戰斗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遍,就算是對戰爭實踐課的教官亦或是執行部部長,他都沒有將這件事全盤托出過,在一些細節上總是存在著遮掩和掠過,而現在他卻將一切道盡給了桌邊的這個老人。 “那顆子彈是誰送給你的?”昂熱摸索了一下骨瓷杯光滑的杯壁。 “一個朋友,他提醒我任務可能會很危險,所以給了我一顆實彈防身。” “一顆子彈沒法讓人從那種情況下活下來,你的這個朋友或許是想通過這個子彈告訴你其他一些事情——像是一些無法親手教誨的道理。” 林年不置可否。 見林年不愿再在子彈出處的問題上討論,昂熱淡笑了一下:“我們還是回到關鍵的問題上,你說你被‘海倫娜’投毒陷入了死睡之中,然后做了個夢,于是你就覺醒言靈了?” “我不太記得我做過的夢,即使是這次也一樣,只要醒來過一段時間就難以記起一些細節了,我只記得我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夢里見了什么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 “就已經不由自主的發動屬于你的言靈‘剎那’了。”昂熱接話,他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茶杯中倒影著落葉、大雨的水面:“在覺醒言靈的時候看見難以明喻的畫面,聽見不知所以的恐怖聲音倒算得上是常態,越是強大的言靈這種征兆越明顯,像是我以前某個掌控‘雷池’的學生,在第一次釋放言靈時,他說他聽見了天上天下有一萬只怒龍在吼叫——其實那只是靈視擴大了他對言靈本身的感知,他聽見的其實只是噪作的雷聲。” “校長的意思是我做的夢只是我的幻覺?” “只是一些先入之見,混血種的秘密如今秘黨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東西我們都不求甚解,你是少有的‘s’級,對于你身上的事情現在還不能輕易下定論。”昂熱搖頭。 “我記得校長你也是‘s’級。”林年說:“你在覺醒言靈的時候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嗎?” “那也都是一個世紀前的事情了。”昂熱淡淡地笑了一下:“太過久遠的事情,除了必要之要的幾件事外,很多我都忘記了,時間零是一個很穩定的言靈,他很強大,但卻不流露于外向,真正能使這個言靈發光發熱的只能是使用者本身,你的剎那也亦然。” “校長對剎那這個言靈了解多少?”林年問。 “略知皮毛,但也是不求甚解,剎那和時間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在領域之中擴大使用者對時間的鈍感,減少高機動下身體的負荷,平常人眼中的1秒,在我們的眼中可以是10秒、30秒甚至一分鐘。”昂熱說。 “60倍延長?言靈真的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林年微微睜大眼睛。 “為什么不可以?”昂熱側了側頭,居然把手中的骨瓷杯丟向了林年! 林年下意識想要踢動桌腿拉開距離避免被滾燙的茶水潑到,但他下一刻卻愣住了,因為他發現骨瓷杯停滯在了半空中,其內的茶水碧波蕩漾彈起幾珠水花,重力和加速度好像在這個瞬間失去了他們本該有的效果,現有的物理規則被肆意的嘲弄。 頭頂窗外的大雨也忽然失去了聲響,不再有雨點砸落的噪音入耳,世界陷入了平和的寧靜。 雙目金黃的昂熱揚首看著窗外灰色天穹上慵懶落下的萬千雨絲淡淡地說:“這和你在使用剎那時看見的景象沒有什么不同不是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