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兒子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讓接著說道,“殿下厭惡什么,咱們就撇清什么,不能沾邊!” 傅友德想了半天,嘆息一聲,“好!一會就告訴管家,讓他去辦!”說著,忽然又笑了起來,“自從藍玉出事開始,你爹的眼皮子就跳。所謂樹大招風,咱家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以前,老爺子殺李善長殺胡惟庸,殺的都是文官。可是現在,老爺的刀,似乎對準了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老臣。若不是有太孫殿下從中斡旋,怕是藍玉案肯定不會這么草草結尾。 而以老爺子的脾氣,即便是死了百八十人,也不過是個開頭。他會順著這條線,把牽連進來的人,全都殺干凈。 這時,傅友德又道,“其實,這幾天我琢磨了一下。若真是回老家,頤養(yǎng)天年似乎也不錯。你們都大了,你又在太孫身邊當差,身受重用。未來的前程也錯不了。現在大明兵強馬壯,我這老骨頭也該歇著了!” 話雖如此說,可是話語之中的寂寥,溢于言表不言而喻。大明依舊有北方強敵環(huán)伺,還不到馬放南山之時,他這樣的老臣,哪里肯甘心隱退呢! 可是不隱退,藍玉就是前車之鑒呀! 當初,開國之時,老皇爺曾說過,諸將之功,友德第一。當時聽起來沾沾自喜,可是現在如芒在背。 “其實殿下對父親,頗為敬重的!”傅讓開口笑道,“前日殿下與兒子閑聊之時,還說起過父親!”說著,看了看父親,繼續(xù)說道,“說父親一開始在故常大將軍麾下作戰(zhàn),七戰(zhàn)七勝的事,又說了許多父親曾經的功績。” “殿下仁德!”傅友德點頭道,“當日我投入到皇爺麾下,先是在老常手下,后來老常推舉我為先鋒與陳友諒大戰(zhàn),而后攻破武昌,又取淮東張士誠。說到底,咱們和常家打斷骨頭連著筋,跟殿下,更是淵源頗深!” “殿下也這么說!”傅讓忽然看看窗外,更近幾步,繼續(xù)壓低聲音,“父親,殿下和臣說了一句話,兒子不知敢不敢說!” 傅友德神情鄭重起來,“說!” “殿下說!幸虧是他當了皇儲,若是換成旁人,定容不下這些和他外公交好,鼎力支持故太子的老臣!”傅讓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殿下說,這世上到了關鍵時刻,真能指望的,也只有父親等人!不然,他也不會拼了惹怒皇爺,去救藍大叔!” “他真這么說?”傅友德動容道。 他雖然支持故太子,在軍中也屬于常遇春一派。可是在太子故去之后,他并未像藍玉等人那樣,旗幟鮮明的站在朱允熥那邊。 人多少都是有些私心的,皇家的事情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古往今來就算擁立之功,又有幾人能全身而退。 而朱允熥上位之后,他傅家雖有嫡子在太孫身邊當差,也沒有像旁人那樣,早早的獻上投效之意。只是在保持著君臣大禮的同時,隱隱有些親近罷了。他傅友德算得上太孫身后之人,但是算不得鐵桿。 藍玉案老皇爺有意把火燒到他們這些老臣身上,他不是不知道。是太孫殿下化解于無形,本來他心中感激的同時就有些羞愧。現在聽了這話,動容的同時更是有些無地自容。 “閑了這么些年,不但是刀養(yǎng)廢了,人也廢了!”傅友德嘆道,“廢到私心漸重,愧對了殿下一片苦心!” “哎,人老了,想的就多。我想著你們前程無憂,我就關起門別惹人厭。老了老了,成老糊涂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