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黔國公沐春,是打小在軍中長大的武人,身材健碩,手長腳長,虎背熊腰。 他打仗殺人是把好手,可是干起農人的把式來,朱允熥這個二把刀,看了都直咧嘴。 忒,不像樣。這哪是干農活,整個一刨土呢! 撅著大腚,腰彎成了蝦米,手里的鐮刀弄的跟流星錘似的,每次收割,帶著呼嘯的破空聲,仿佛那些麥子,是敵人的頭顱。看得人不免心驚肉跳,生怕他傷著自己。 眼前整整齊齊的麥田,被他三兩下弄得跟狗啃的似的,許多麥子根本不是被割下來的,而是沐春的鐵手直接拔蘿卜似的拔出來的。 朱允熥回頭看看田邊的老爺子,偷偷的把沐春拔麥子帶起來的土坑踩嚴實,嘴里說道,“嘖嘖,你這笨的磁實,七尺高的漢子,割麥子都割不好!” “臣愚鈍,殿下恕罪!”沐春回頭,給了朱允熥一個憨厚的笑臉。 他看著憨厚,笑起來爽朗豪爽,又濃眉大眼的讓人心中舒坦。可朱允熥卻知道這位老爺子干兒子的兒子,在云南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鐵腕國公。 凡是不服大明管束,不給大明皇上上貢的外邦野人,抓著就殺,抓不著追著殺! 沐家,是故太子朱標的死黨,現在這份忠心,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朱允熥身上。 “這有什么罪?”朱允熥又踩實幾個土坑,背著手笑道,“你是上陣殺敵的大將,干不好農活是應有之義。”說著,朱允熥開始指點起來,“背別彎那么厲害,挺直嘍,用腰勁兒。兩只手慢點,一只手劃拉麥子,另一邊鐮刀貼著地皮割,哎,對嘍!” 沐春在朱允熥二把刀的指導下,漸漸的也變得有模有樣了。 “孤看你了你在云南的奏報,干的不錯,對于那些不服大明管束的土司,是要給些厲害瞧瞧!皇爺爺許了你沐家,永鎮云南,你就放手去干,別怕人彈劾你。” “其實在孤心中,你和孤的自家人沒分別。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孤還要叫聲伯父,我父親在的時候,也親口說過,你沐家除了不姓朱,其實跟朱家人沒差別。” 聽朱允熥提起因病去世的父親,沐春趕緊停下手里的活,肅然的俯首傾聽。 “你別挺呀!繼續割!”朱允熥笑道,“田間地頭說話,不是朝堂奏對,別那么繃著!” “臣,家父去世之前,特意囑咐臣和弟弟,不能忘了皇上的天恩,不能忘了故太子的厚愛!”沐春邊割麥子邊說道,“臣愚鈍之人,身居高位,生怕有負皇恩,只能盡心任事。” 朱允熥微微一笑,“方才孤說了,別這么小心翼翼的,都是自家人,你即便日后做錯了什么,孤也只有包容,沒有怪罪!” 溫言軟語,便是君恩! 在朱允熥心中,云南邊疆,將來有很多事要沐春去做。 這時,朱允熥身后傳來些許腳步,回頭只見一個膚色微黑,高瘦的文臣走到身后。 “臣,云南左參政張紞叩見皇太孫殿下,臣奉旨割麥!” 朱渝通一笑,老爺子還是心疼自己,又派來一個割麥子的勞力。 “這不是多禮的地方,來了就干活!”朱允熥笑道,“你在云南做的不錯,吏部年年的考評都是優等。云南漢胡雜居,山林眾多。你掌管民政,能把那些土司番人治理的服服帖帖的,必是有些能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