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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了神，跑遍醫(yī)院附近的藥店，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逢人就問哪里能買到人血白蛋白。

    終于有個藥店店員給他點了條明路：“誰給你開的這藥你就找誰問去，保準(zhǔn)管用！”

    所以他火急火燎地重新回到了肝病科門診。

    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宗尚萬主任很為難：“哦，藥房又沒貨啊？這就麻煩了。唉，我們醫(yī)生也很無奈，我知道哪有藥，但我得避嫌啊……”

    眼見著張蒙撲通跪下，宗主任只好無奈改口：“這樣吧，我給你寫個條子，你拿著去這家店試試，看他們賣不賣。”

    張蒙千恩萬謝，去拿藥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生怕慢一步耽誤了父親用藥。

    這種淡金色的藥水滴的卻極慢，每分鐘13滴，總共256滴，平均每滴2.4元。

    一個提著ct片塑料袋的“患者家屬”湊上來攀談，片刻后道出真相：“其實醫(yī)院有白蛋白，但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一般不賣給你們。因為這個藥國家控制價格，醫(yī)院進(jìn)貨價格500多一瓶，卻只能賣300多一瓶，賣一瓶虧一瓶。”

    那人給張蒙塞了張名片：“我是代理白蛋白的，正規(guī)藥廠出品，藥效絕對有保證。您后面如果還有需要就打這個電話，送藥上門。”

    臨走前，對方還壓低聲補(bǔ)充道：“比宗主任那邊的便宜。”

    .

    .

    中午11點，41歲的李倩在兒科候診區(qū)打罵老公。

    “你媽肝里那瘤子都長了十幾年了，不是一直沒事嗎？就非得現(xiàn)在做手術(shù)？咱兒子的生長期就這么關(guān)鍵兩年，你耽誤得起嗎？”

    她像個“瘋婆娘”般大吼大叫，引路人駐足側(cè)目。

    那窩囊男人面皮漲紅眼眶濕潤，給母親打了通電話之后，最終還是走到一個沒掛牌的“診室”里掃碼付款。

    片刻之后，李倩接過14904元換來的一袋的生長激素，臉色瞬間陰轉(zhuǎn)晴。

    這種針劑要裝在特殊的注射筆中使用，他們的兒子梁唯每天都要在大腿上扎針，一年365次，平均每天162元，已經(jīng)用了兩年多時間，花去的檢查費、藥劑費超過12萬。

    她每天都過得很焦慮，最怕的就是一旦停針就前功盡棄，畢竟孩子才長高了4厘米，離預(yù)期還差不少。

    退到門口，她又想起來什么似的，拉住送她出門的那位“白大褂”：“大夫，孩子最近老是說腰疼，十分抗拒打針，這正常嗎？”

    對方瞇眼輕笑，無比坦誠地回答：“一般問題不大，下周帶他來復(fù)查一下吧。我跟您講過，極個別孩子會有些副作用的，不過和矮一輩子相比，這點副作用又算得了什么？您說對吧？”

    李倩忙不迭地點頭，道謝離去。

    導(dǎo)診臺的護(hù)士皺眉搖頭，外人哪里知道，醫(yī)院里穿白大褂的，并不一定都是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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