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詩-《幸福來敲門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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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即一首一首的詩詞,被奉上然后由吳安詩當(dāng)著眾人的面前念出。
在座眾人都是汴京的才子,詩詞自是不差。眾人在臺下聽了,自也是評頭論足了一番。
但見吳安詩拿起一詩向章衡問道:“子平兄,此詩如何?”
章衡取詩讀來失笑道:“我常與人言,學(xué)詩當(dāng)學(xué)子美,如是有規(guī)矩可法。到時若是學(xué)不成杜詩,亦不失為工。”
“然而此詩卻學(xué)陶淵明。眾所周知,淵明不為詩,但書胸中之妙也!若無陶淵明之妙,學(xué)其詩,此為淺易田家語!終不過白樂天(白居易)也。”
章越聽了大吃一驚,章衡也真是敢說,白居易的詩詞也敢貶。
然后眾人在旁聽都是紛紛附和。不愧是狀元公,眼光就是了得。
“此言誤也!”
章越心道終于有人敢反對,一看出言反對卻是章惇,頓感覺不是什么好話。
果然章惇道:“唐人都不學(xué)杜詩,歐陽學(xué)士亦不好杜詩。然無杜詩,唐人,歐陽學(xué)士都寫不出好詩?吾以為老杜詩不可議論,亦不可贊嘆,茍有所得,亦不可不記,如此就好。”
章越不由嘆服,果真連杜甫都敢貶。
而見章惇反對,章衡卻是笑著聽了,并沒有立即出言辯駁。
章惇又道:“而淵明之詩,吾以為其詩質(zhì)厚近古,愈讀愈見精妙,唐人韋蘇州,柳子厚就學(xué)陶詩,得見自在,如何不值稱道?”
一旁王觀稱許道:“子厚所言極是,我以為柳子厚之詩雖在陶之下,然而卻在韋之詩之上。”
眾才子們笑著議論杜甫,白居易,但見章惇又道:“余謂孟浩然之詩也不過如此,其韻高而才短,如能工巧匠,卻苦于手中無材料爾。”
章越已是不知說什么,自己這二哥口氣還真狂。
此刻月華灑在欄邊,章越在此踱步,看似揣摩詩句,其實卻是在消食。看似在消食,卻又在揣摩詩句。
一旁婢女隨著章越,似好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章越對她笑著言道:“我卻是寫不出怎么辦?”
那婢女則笑道:“看郎君的樣子,倒不是貪這三盞酒的人。”
章越道:“也是。”
章衡見章越與一名婢女談笑,頓時搖頭,在如此場合與人一個小婢聊天,成何體統(tǒng)。
等章越回到桌上,這名婢女忙替他鋪好紙張。
鄰桌之人笑道:“只剩下三郎,莫不是要罰酒三盞么?”
左右桌之人都是看來,章越笑道:“越年最少,才華又是最微。陡然有此機緣配坐末座,時時不忘自己身份,故而不敢居先。”
眾人聽了都是暗笑,既是如此說,你還在此作什么?
眾人面上道:“那三郎過謙了,胸中可有詩句?”
章越心道你們坐我旁邊,身份也高不到哪去,不過他笑道:“方才偶得,就以詠月寓懷吧!”
但見章越提筆點墨在箋紙上下筆。
這名婢女在一旁一邊替章越按著紙,一邊看著對方下筆于紙張上一一寫來。
這婢女也是粗通文墨的,眾人看去隨著章越寫來,神色倒沒什么變化。章越寫就之后,吹干墨跡就遞給婢女。
婢女捧起箋紙后,向章越微微欠身,然后道:“郎君的字寫得真好。”
說著婢女將章越遞給了吳安詩。吳安詩正與章衡,章惇,黃觀等人談?wù)撛娫~,席上一時也無人注意到席下數(sh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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