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吳安持也不是善于言辭之人,但邀請的誠意還是看得出。 吳安持見章越有些遲疑,不由問道:“三郎,可是有什么變動么?” 章越笑道:“多謝二郎君盛情相邀,怎奈近來數日還些……‘害肚’。” 本待章越要提‘感風’的,但這個詞在太學里被用爛了,如今提起來顯得自己很虛偽,故而章越改成了‘害肚’。 章越還摸了摸肚子,顯得確有其事的樣子。 吳安持變色道:“哎呀,三郎這可如何是好……我早已……” 章越見吳安持如此神色,轉而笑道:“不過二郎君放心,我再吃幾貼藥,后日到時一定前往。” 章越心想,自己本就是奔著王安石去的,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再說從頭到尾理虧的都是自己二哥啊,怎么自己卻成了心虛的一方。羞羞答答的不敢見人,這跟娘么有什么兩樣。 吳安持見章越的樣子,方知他是說笑,當即拍了拍章越肩膀笑道:“三郎,你可莫說笑,否則我哥哥定以為我在太學哪對你不周了,到時候必要責我才是。” 章越失笑道:“這怎么敢當,我若不去,令兄覺來是與他生分了。” 二人同是大笑。 次日,章越必須考慮穿什么衣衫赴宴。 說來章越從閩地帶來的衣衫不少,但有件事沒考慮周全,那就是自己十四五歲的年紀,一直都在長個啊。 故而以前帶來的衣衫都短了不少,不過平日在太學里也不必講究這些穿著。但穿去赴宴就不合適了。至于襴衣平日穿在外也可以,但也不可以穿著‘校服’赴宴啊。 幸好劉幾贈給自己這一身缊袍在身甚至是合體,章越十分喜歡。正好汴京入秋后反而有些冷的,故穿間夾著棉絮里的袍子倒比普通衣衫擋風。 章越在齋舍借來熨貼,正好將劉幾贈給自己的新袍子熨妥帖了。 章越又將之前買了不過兩個月的靴子漿洗了一番。 別看衣裝之事,要費如此周章,咱們也不能動不動就穿個布衫麻鞋去別人家中來個‘醉酒驚名士’吧。 正所謂‘言談服君子,衣冠壓小人’。 除了少數人,大多人還是看衣冠來取決于對你的態度。若是穿著布衫麻鞋去,那就是存心打算跟人家的下人們置氣。 當然也不是說有錢都穿在身上。 古語有云‘缊袍不恥’,那是羅袍,錦袍相比,對于太學生而言平日穿個缊袍已是夠了。不是官宦子弟穿錦衣羅袍就有些裝了。 出了太學,章越即雇了輛車前往吳府。 章越坐著車一路上出了麥秸巷,路過御街后,再經西大街一路直走往西,再過麥曲橋則北拐。 然后馬車一路向北,過了繁華熱鬧的宣秋門后,即一路沿著汴京內城城墻北行,最后抵至金梁橋街。 即便坐著馬車,這一路也走了小半個時辰,這吳府所在金梁橋街,他倒是與唐九曾來過一次。不過當時只是與吳安詩匆匆一晤,并沒有進府去。 如今則是真正的登門做客。 吳府所在的金梁橋街雖在外城,不比內城熱鬧,但聽吳安詩閑聊時說道此地卻勝在寬敞,住得安逸。 章越想想這話大概意思,就是三環之內買不起大別墅,可五環外還是賣得起的。 當年吳充置業時,身為長兄的吳育自是幫襯一二,墊了不少錢。 后來吳充為宦二十載,不斷添置花石,修葺亭院,加之如今吳家長房四房二府又連在一處,也算是汴京王公大臣中有名的園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