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抽絲剝繭-《寒門宰相章越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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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吳掌柜每次來此歇腳,都借些錢給小人花銷,小人當(dāng)時還以為吳掌柜是一片善心呢。直到數(shù)日之前,吳掌柜又帶著伙計以及六擔(dān)生絲住店。”
“當(dāng)時二郎君逃婚,大郎君也無心打理店里的庶務(wù),小人勉強(qiáng)操持店務(wù),夜里他買了酒菜請我吃喝,他告訴我要與小人作一筆大買賣。小人當(dāng)時不知什么意思,就聽他說咱們章家惡了趙押司……要我跟著他干。”
“小人說章家對我有恩,再如何也不能忘恩負(fù)義。喝到這里,他突然變臉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將小人偷大郎君酒錢去撲買的事告知東家,而趙押司也不會放過小人一家。小人害怕極了,趙押司是何等人物,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了小人一家的性命。”
“小人沒有言語,他就說也不要你如何?只要你喝醉酒了事,事后再給小人十貫錢。當(dāng)晚小人只知喝酒,喝得糊里糊涂。直到半夜失火了這才驚醒逃了出去。后來衙門來提問小人,小人當(dāng)時也是豬油蒙了心,心道東家對小人有恩,但也實在怕死不敢得罪趙押司啊……”
“出了這事后,小人一直想將真相告知東家。那日三郎君進(jìn)城,小人就想找個機(jī)會實話實說了,但是左想右想又實在沒這膽子。”
章越聞言沉吟不語反問道:“你去找過吳掌柜沒有?”
“找過。”喬三垂下頭。
章越道:“那十貫錢也沒著落了?”
“吳掌柜那人不是東西,只給百余錢即打發(fā)。他要小人不許多嘴,否則一家性命難保。”
彭經(jīng)義滿臉鄙夷道:“若是吳掌柜給了你十貫錢,恐怕此事你就一輩子不說了。來,給我招呼一頓。”
“不,不,別打,三郎君開恩啊!”喬三哭訴道。
但見喬三哭得眼淚鼻涕一起,章越正要開口。彭經(jīng)義即道:“這樣的人見利忘義,不給他來一頓八成會翻供。你可不能心慈手軟。”
章越道:“我是要你別打壞了身子。”
二人返回官酒坊,彭經(jīng)義問道:“此事先稟告我二叔,讓他做主!”
章越道:“尊叔替我尋到喬三,替我家洗刷冤屈已是感激不盡,下面我本打算去衙門告首,求令君為我主張。但若是尊叔能幫忙一二,此恩此德沒齒難忘。”
“好!”
彭經(jīng)義讓章越先等著,自己走到簾子后。
此刻快到黃昏,打酒坐的歌女妓女也多了起來。人充作酒保的衙前們更是忙碌,壁廂里在廚灶邊溫酒作饅頭添柴火。
一些潑皮簇?fù)碇绣X有勢的賭徒,奉承著討要些好處。不少人伸著頭,滿眼通紅地正望著他人博戲,每到開一把‘純渾’時,即令他們高興不已,仿佛坐在桌上是他們一般。
章越在一旁站了會,彭經(jīng)義掀簾而出,領(lǐng)著章越來至梯旁一間廂房。
但見廂房里一名身形微微發(fā)福,五十余歲的男子雙手據(jù)桌而坐。此人身旁一名衙前從酒缸里篩出酒來,另一名衙前則將篩好的酒燙溫,然后端至桌前,一碗一碗排列。
對方于滿桌的肴饌一筷不動,自顧喝酒。
章越一見此人,即知不是好說話的那等。眼下自己的所有指望都系于對方一人身上。這等仰人鼻息的滋味,實在非常之不好。
此人看了章越擺手讓兩名衙前退下甕著聲道:“何事?”
彭經(jīng)義道:“二叔,此人就是章家三郎。”
章越上唱喏道:“小侄章越見過少公。”
對方看了章越一眼沒搭理,向彭經(jīng)義問道:“如何了?”
彭經(jīng)義將喬三方才交代的如實說了一遍。
最后彭經(jīng)義補(bǔ)了一句:“二叔,我看這吳掌柜并非趙押司授意,而是故意仗著他的勢拿假絲燒了,再去衙門訛章家的錢。”
彭成笑道:“你倒是替我做起主了?”
彭經(jīng)義訕笑兩聲。
彭成上下打量了章越一番,然后端起酒一口喝盡,又放下酒碗問道:“你以后如何打算?”
章越道:“回稟少公,章家已落到這個田地了,我已是沒什么好顧及的,唯有豁出一切拼了。”
彭成嗤笑道:“村斯夯貨,這等不知事。”
章越垂頭道:“小子輕狂不懂事,還請少公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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