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府城外。 陰邑江。 此時江邊已被衙役封鎖,阻止聞訊趕來看熱鬧的百姓,在江邊擁擠推搡掉下江里。 此刻若從高處俯瞰,可以看見陰邑江這次的斷流范圍之廣,河床蜿蜒如鬼斧神工鑿出的通天天塹,開天辟地于崇山峻嶺之間,雄渾,蒼勁。 ——曾搜景象恐通神,地下還應(yīng)有主人。 而府城靠近府城這一段的斷流,只是陰邑江斷流的一小段。 清晨尚早,昨晚的露珠還未完全消散干凈,但這時江邊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圍攏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隨著陰邑江一夜斷流的消息,越傳越廣,聞訊趕來的百姓還在不斷變多著。 “大家別再靠前了。” “誰敢在擁擠踏過地上這條線,統(tǒng)統(tǒng)就地正法,仗責二十?!? 衙役們在不停勸說阻攔,維持著江邊秩序。 當?shù)搅松挝?,又突發(fā)變故。 忽然,地面震顫,仿佛有行軍打仗的隊伍經(jīng)過。 過不多久,一支身著甲胄、手持長槍,兵甲在陽光下鏗鏘碰撞,寒光閃閃的兵卒,在帶頭十幾騎的黑甲騎衛(wèi)帶領(lǐng)下,轟,轟,轟的整齊小踏步行軍出軍營。 他們殺氣騰騰的急行軍,撲殺向遠方。 這支軍隊足有數(shù)百人,而跟在軍隊身后的,還有從“勇營”里出來的上千人鄉(xiāng)勇。這些鄉(xiāng)勇只能算是地方鄉(xiāng)兵,紀律松松垮垮,沒有那些兵卒那么訓(xùn)練有素,一身殺氣騰騰。 但即便如此,人數(shù)過千,人頭密密麻麻,光氣勢上也能唬住人。 面對這支軍隊與鄉(xiāng)勇組成的上千人急行軍隊伍,沿途百姓都慌忙避讓,唯恐沖撞了那些軍爺,被關(guān)進大牢里。 這些軍爺可跟那些衙役不一樣。 衙役無品。 軍爺入品。 沖撞軍隊,那就跟殺頭大罪沒區(qū)別。 而那些在江邊極力維持百姓秩序的衙役、捕頭們,看著這些從軍營里出來的訓(xùn)練有素兵卒,各個都是目露艷羨。 久久移不開目光。 尤其是看著帶頭那十幾騎的騎衛(wèi),更是艷羨無比,看得全身血液都好像要沸騰了。 州府與地方縣城不同。 州府有設(shè)文官、武官,州府設(shè)有軍帳,武官謂之都頭。 在康定國當差,一共分兩種編制。 一個是地方官府編制,一個是歸朝廷發(fā)餉的朝廷編制。 像衙役、捕頭、師爺?shù)龋缘檬堑胤截斦僧數(shù)馗贸鲥X養(yǎng)著,一輩子都難有出頭日。所以即便是平日里看著挺威風八面的捕頭,真實地位并不高,入不了朝廷編制,就是入不了品。 一輩子干到死,也還只是個地方編制。 而軍營里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軍爺們,身份地位可就不同了。 吃的是朝廷中央撥下的軍餉,吃好喝好,待遇高,拿的是朝廷正式編制,如果拿了軍功,還有升遷當武官的機會。 原本圍攏在江岸邊的府城百姓們,看著這支由正式軍與鄉(xiāng)勇組成的上千人隊伍走遠,這下可是真的炸開鍋了。 他們都紛紛打探起來,這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居然連軍營里的軍爺們都一副殺氣騰騰要打仗的樣子? 居然軍爺和鄉(xiāng)勇們都一起出動了? 武州府地處康定國腹地,不是草原與漠北那樣的邊關(guān)地方,打仗應(yīng)該是不可能,莫非是剿匪嗎? 可沒聽說最近哪里有鬧匪患厲害啊。 即便哪里有鬧匪患,府城那位都頭,平日里最喜歡練兵,剿匪了,估計還沒冒頭幾日,就被那位都頭給練兵圍剿了,根本就沒壯大起來的機會。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次并不是剿匪,而是這次的陰邑江斷流不簡單吶,不僅是露出了河床,還露出了一直被江水淹沒的水下千窟洞?!? “我叔開了一家小酒館,今日有幾位差爺喝酒時,吐露出了一些風聲……” 那書生先是吊足人胃口,享受著被人注目的快感,等大伙催促連連后,這才口若懸河的繼續(xù)往下講著。 “大伙都知道,陰邑江兩邊都是山嶺,常年被湍急奔涌的江水淹沒,誰也不知道這江底下到底有著什么?!? “但從古至今,這陰邑江一直少不了各種神秘色彩和古老祭祀傳說,比如百年魚王撞沉船,千年鱉精傾覆一船人而食之…再比如年年洪水泛濫,兩岸百姓祭祀河神、河伯,把二八少女投河給河神娶妻,請求來年不要發(fā)大水?!? “陰邑江雖然也有過幾次斷流,但以往幾次都是小規(guī)模斷流,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天大奇事,但這回的斷流,規(guī)模之大,實屬罕見,聞所未聞。因為這次的斷流,居然在山腳下暴露出了千窟洞,那些千窟洞各個相連,四通八達,常年浸沒在水下,無人得知。而怪事就在這些千洞水道里發(fā)生了……” 尋常百姓并不知道屍解仙這事,這算是小范圍內(nèi)的隱秘消息,所以這些百姓都沒聽說過早年陰邑江斷流時,曾挖出過屍解仙。 這也正是因為當晉安說出屍解仙時,棺材鋪老板林叔為何會感到意外的原因了。 書生繼續(xù)口若懸河說著:“陰邑江斷流最早發(fā)現(xiàn)的人,應(yīng)該就是斷流源頭的一個靠江而生的小村莊了。” “你們想啊,對于聽慣了江水轟鳴聲音的江岸邊村民,突然一下子靜謐,肯定會第一時間起來查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