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縣衙,寅賓館。 幽幽的洞簫聲,與那潺潺的雨聲交織在一塊,縈繞在不大的庭院內。 蘇云軒站立在客房廊檐下,靜靜吹奏著。 簫聲哀怨婉轉,如泣如訴。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白縣令,正邁步跨入寅賓館大門,聽得簫聲傳來,下意識便停住了腳步。 聽著幽幽簫聲,他神思似恍惚了一下。 隱約間他像是看到有嬌娥自夢中驚醒,凝望西窗,窗外殘月斜映,月光清冷,柳色青青,只是景依舊,人已非,當年那個她折柳相送的少年郎,卻再也見不到了,嬌娥黯然神傷,顧影自憐…… 白縣令面上不由浮現出惆悵之色,目光落在廊檐下靜立吹簫的身影上。 心道,也不知這少年心中在思念著誰。 正唏噓間。 簫聲一改哀怨婉轉,漸漸悲愴。 閨怨哀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時光流逝,滿目瘡痍。 悠悠的古道上,往昔的繁榮被荒涼所埋葬,曾經高聳巍峨的宮闕,亦已化作了一片廢墟。 西風殘照,殘陽如血。 白縣令一個激靈,雞皮疙瘩泛了起來。 忽地,悲愴的簫聲突兀地變成了金戈之音。 金戈鐵馬,旌旗獵獵。 隆隆鼓聲中,千騎萬騎殺氣盈天,呼嘯奔騰,席卷而過,留下尸山血海,宛若人間地獄。 白縣令頭皮都開始發麻,似受驚嚇般,發出啊的一聲。 院中縈繞著的簫聲,頓時戛然而止。 廊檐下,蘇云軒手持洞簫,挽了個“劍花”后,將簫斜插入腰間腰帶中。 “白大人。” 他含笑看向白縣令,打了聲招呼。 白縣令面上露出幾分尷尬,訕訕一笑。 “擾了云軒雅興,見諒見諒。” 說著,白縣令便邁步走了進來。 蘇云軒目光下意識落在白縣令穿著的官靴上。 官靴泥濘不堪,沾染了不少泥巴。 再看白縣令打扮。 蓑衣斗笠,一副老農樣。 “白大人,你這身打扮……” 蘇云軒挑了挑眉。 白縣令一擺手,不以為然地回道。 “嗨,忙著公務,穿官袍不便……倒是云軒你,可還住得習慣?” 蘇云軒已被他恩師收入門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倆人也算師兄弟。 當然,官場不是這么算的,但不管怎么說,他們未來屬于同一派系、同一陣營,是毫無疑問的。 無非是眼下蘇云軒尚未會試、殿試,算不得官,還得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