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只有郭正鴻和李東。兩個人分別站在便池前面。完事之后，誰也沒出去。郭正鴻率先遞過一根煙，“抽根？”李東也沒客氣，接過香煙的同時，順手拍了拍郭正鴻的手背。郭正鴻那邊也把香煙點上。吞云吐霧的功夫，李東將一個裝著煙灰的易拉罐，拉到面前。郭正鴻率先開口，“看得出來，鄉里的領導和區里的領導都很給你面子。”“李東，你知道為什么么？”李東半開玩笑，“我想，肯定不是因為我警隊英雄的名頭。”郭正鴻點頭，“沒錯，因為宋辭。”“像你這種愣頭青，要是沒有宋辭護著，你以為你今天能坐上我郭正鴻的酒桌嗎？”李東也不生氣，“確實如此，如果沒有師姐撐腰，我李東狗屁不是。”“業務能力？”“天州業務能力好的警察多了，我李東根本排不上號。”“之所以能夠站在臺前，三分實力，七分運氣。”郭正鴻有些詫異李東的直白，盯著李東看了半晌，這才哈哈一笑，“李東，實不相瞞，最開始我對你這家伙不太喜歡。”“我總覺得你沽名釣譽，覺得你有些裝逼。”“什么為民請命，掃黑除惡，這些話，在外面，當著外人說說也就算了。”“私下說？未免有些裝過頭了。”“包括在省城見面的時候，我都想弄你來著。”“說真的，警隊英雄我見的多了，明面上什么樣，我懶得看。”“基本跟你一樣，一身正氣，嫉惡如仇。”“但私下里什么模樣，我比誰都清楚。”李東反問，“我也挺好奇，上次在省城你的地盤，你為什么沒出手？”郭正鴻理所當然的說，“簡單啊，宋辭給你撐腰。”“當時要不是宋辭出面，我還真想把你留在省城。”“我不想為了你，跟宋辭把關系鬧僵。”李東彈了彈煙灰，“謝謝郭少高抬貴手！”“那現在我在郭少眼里，是個什么形象？”郭正鴻認真說道：“別人沽名釣譽，你不一樣，你嫉惡如仇，眼里不揉沙。”“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想做一個好警察。”“你打心眼里，應該也看不上我這種人？”“說真的，像你這樣的人，我不是沒有遇見過，但絕對不多。”“就算真有，也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如今能站在這里說話，你李東的運氣確實不錯！”李東聽懂了郭正鴻的意思，以往像他這種人，早就已經出了事。要么隨波逐流，要么被打壓，要么被排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估計一大部分是因為宋辭護著。李東問道：“郭少不惜砸了2000萬，就只是為了來跟我說這些？”郭正鴻擺了擺手，“不止。”“以前我把你當成對手，這次來了天州，對你有了了解。”“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你，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李東確實不簡單。”“如果我只是一個純粹的商人，我肯定會親手毀了你。”“但我的家世你也知道，我是警察子弟，把一個未來的警察新星親手毀掉，這種事也是我不希望看見的。”“對整個漢東警隊而言，都是損失。”“所以，就算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想跟你成為敵人。”“準確來說，我想跟你成為合作伙伴！”李東仿佛來了興趣，“有點意思，說說看，你想怎么合作？”郭正鴻直接表明來意，“最近這段時間，我調查了你跟宋辭之間的過往。”“尤其是警校期間，我找了當年的教員專門了解。”“宋辭當時在天州警校前途大好，沒有理由突然輟學，更沒有必要自毀前途。”“現在我知道原因，她當初之所以輟學，應該就是因為那個孩子的緣故。”“其他內情我還不知道，但現在我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可以確認，這個孩子的父親，絕對不會是你！”“你用不著著急否認，你承認還是不承認，都不會影響我的判斷。”“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目前我還不知道，畢竟過去了那么多年，我也無從調查。”“根據我現在掌握的線索，宋辭當年能夠出國，能去國際警校深造。”“這件事的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在操縱。”“如果沒猜錯，這個人應該在省廳，而且職位不低。”“目前我正在查，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孩子的身世，十有八九跟這個人有關。”“能讓宋辭放棄國內的大好前途，甚至有能量把宋辭送去國外深造。”“不管這個人是誰，這么多年過去，他現在的能量，肯定更加顯赫！”李東反問，“所以呢，你想說什么？”郭正鴻目光灼灼，“所以，你跟宋辭之間的婚事，是假的，你也根本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孩子的父親，應該是省廳的某位大老板。”“又或者如今不在省廳，可能去了部里也說不定。”“但不管如何，這個人必定跟警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宋辭之所以找上你，就是為了替這位老板背鍋。”“這位老板因為某種關系，不能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而孩子需要一個父親，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所以你李東，就是宋辭最好的人選！”李東笑了笑，“郭少講故事真好聽，你邏輯思維能力這么強，不去寫小說可惜了。”郭正鴻平靜道：“李東，你用不著挖苦我。”“你應該清楚，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跟宋辭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在警校那半年。”“我承認你李東確實優秀，只不過你當時剛上警校，再優秀又能優秀到哪里？”“宋辭那會就已經是整個天州警校的明星人物，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幾。”“你告訴我，只用半年的時間，你李東拿什么殺出重圍，并且讓宋辭委身？”李東說道：“有沒有可能，我跟師姐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