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儀刀衛就是規矩破壞者,韓佑如果講規矩的話,那儀刀營自然沒什么可忌憚的。 孫守廷很開心,可惜,他開心的太早了。 韓佑伸手入懷,將戶部主事連文喜的供狀抄錄拿了出來,雙手呈到了孫守廷面前。 孫守廷定睛一看,后槽牙開始癢了,上火的前兆。 將抄錄的供狀交給孫守廷后,韓佑開了口。 “工部主事連文喜之子連信,入莊,賭錢、借錢、輕薄姑娘、喝酒喝醉、誤傷了周王,大逆不道,說他是天子?!? 簡單的說了一下,韓佑又將另一份供狀拿了出來,上面原原本本記錄了事情始末,連信從入莊到被抓住,乃至挨了多少鞭子,一五一十,一字一句,沒有任何修改或是春秋筆法。 “不瞞您說,原本學生是想以其他手段拿住連文喜之子連信,從連信口中了解連文喜這戶部主事如何貪墨邊軍糧餉的,誰知連信…” 望著供狀的孫守廷擺了擺手:“無需多說,連文喜不過小小主事,老夫倒是知之甚少,不過其子連信卻知曉一二,確實是個混賬東西惡名累累,在京中的名聲也僅次于韓府惡少韓…額,僅次于某些紈绔子弟了?!? 韓佑暗罵了一聲老逼登,坐回凳子上了。 直至孫守廷看完,韓佑笑著說道:“老大人如何看的?!? “七年?!? 孫守廷望向屋外,目光幽幽:“短短七年,單單是連賊知曉的數額,便足有一百七十六萬四千余貫,可謂駭人聽聞,此賊,必誅?!? 長嘆了一聲,孫守廷心中五味雜陳。 將近二百萬貫,這能為國朝做多少事,讓多少軍伍得到善待,多少百姓豐衣足食,他孫守廷守著戶部,一文錢掰成兩半花,誰成想,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這幫畜生竟然貪了這么多。 其實一直以來孫守廷知道這些事,知道牽扯的太多太多了,尤其是和北地有關系,而在前朝馬如龍又是如日中天,只要他敢今天查,明天就能因為不知道因為什么破事身敗名裂。 即便到了本朝,孫守廷依舊有些猶豫,這些事,就如同他心里的一根刺,已經快扎入心臟了,不拔,早晚會死,可拔了,說不定馬上會死。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貪墨的數額如此之多,原以為是根刺,卻沒想是一把利劍。 既然是利箭,自然再無猶豫。 好多人不理解,戶部尚書,怎么可能不知道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 實際上這種事太正常了,戶部官員一百多人,管的可不單單是邊軍糧餉。 說的通俗點,在這個交通與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各州府的情況,都是通過“折子”來了解,最多就是讓下面的屬官去各州府了解情況。 孫守廷不是三頭六臂,也沒有千里眼順風耳,各州府官員瞞著,去各州府的戶部官員被拉攏,回饋到他這里的信息就變的模棱兩可甚是完全錯誤的。 屬官又都出自世家,世家與世家又相互勾結,即便他是尚書,依舊會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堵住了耳朵遮住了眼睛。 當利益牽扯的足夠深時,一百個人里,九十九個都會不約而同的去瞞著唯一一個異類,這種事,屢見不鮮。 很多世家與官員,其實就是賭徒心態,而賭徒有兩顆心,第一顆,貪心,第二顆,不甘心。 貪心驅使著不斷下注,不斷獲得收益,貪念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當貪心便的一發不可收拾甚至能夠引來殺身之禍時,第二顆心,也就是不甘心,開始驅使身體。 我不能輸,不想輸,更不要去死,既然如此,那就不擇手段吧,總不能贏了這么多,說放棄就放棄吧。 官場上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認為自己“貪”來的錢是“辛苦”得來的,讓我放棄,憑什么,不能放棄,所以我要手段百出,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那我為什么貪更多? 韓佑沉默不語。 一百七十多萬貫,并不是準確數字,事實上應該比這更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