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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意？”

    “賬目，也可稱之為罪證，一筆筆數(shù)額之后，是血，是骨，是喪心病狂，可謂觸目驚心駭人至極。”

    周正懷瞳孔一縮：“何人罪證？”

    “工部主事柳文冠。”

    “我工部官員？”

    周正懷沒有翻開賬目，側(cè)目看了眼殿下，皮笑肉不笑道：“難怪剛剛要當(dāng)著眾多屬官的面提及此事。”

    韓佑連忙說道：“世伯誤會(huì)了，來的路上我都說了，和您單嘮，別再讓您丟人，是殿下非說當(dāng)眾揭穿此事，我是死活都攔不住啊。”

    周衍張大了嘴巴，內(nèi)心受到了一萬點(diǎn)暴擊，賣的…這么絲滑嗎？

    對(duì)于周衍的幽怨，韓佑只能裝作看不到了。

    原本他是打算來個(gè)九零后整頓職場，可沒想到工部老尚書竟然是老爹的“故交”，而且似乎還是那種相愛相殺的故交，從周正懷的態(tài)度上也能看出來，這老頭似乎沒啥壞心眼兒。

    周正懷低頭看了眼賬目，還是沒翻開，而是放在了旁邊的書案上。

    韓佑不解道：“世伯您這是？”

    “既是罪證，為何不呈交刑部與大理寺，交于老夫作甚。”

    “可他是您的屬官啊。”

    “屬官？”周正懷似笑非笑：“我工部官員百一十六人，不說文吏，不說老夫，從九品至從三品的侍郎，四十七人，怎地，四十七人觸犯了大周律法，皆來找老夫不成。”

    “世伯您誤會(huì)了，只是知會(huì)您一聲，看看您的意思。”

    “嘖嘖嘖，韓家人出息了。”周正懷滿面揶揄之色：“不學(xué)兵法，學(xué)上陰謀詭計(jì)了，果然是讀書的料子，知會(huì)老夫，你這一聲知會(huì)，怕不是要借刀殺人。”

    周衍插口道：“周大人，那柳文冠暗地里經(jīng)營青樓與牙行，尤是那牙行，拐騙軍伍女眷賣入京中，喪心病狂，難道周大人要包庇不成。”

    “是的。”韓佑目視周正懷雙眼：“紅色的賬目是暗賬、私賬，寫的清清楚楚，上面有名字，年齡，籍貫，賣了多少錢，一筆一筆皆是血賬。”

    “拐騙軍伍女眷？”周正懷眉頭一挑：“此話當(dāng)真？”

    “這種事，小侄兒不敢虛言。”

    “豈有此理，膽敢欺辱軍伍女眷！”

    周正懷明顯是怒了，剛要翻看賬目，又生生止住了，猶豫了一下：“此事與老夫無關(guān)，若是舉證，去大理寺與刑部。”

    說罷，周正懷又看向韓佑：“還有，為何是你找上門來，此事與你何干？”

    韓佑也懶得隱瞞了，反正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開口道：“不知世伯可…”

    “你莫要在稱本官為世伯，晦氣。”

    韓佑嬉皮笑臉：“可您和家父是故交啊，是至交，至交好友啊。”

    “至交好友？”周正懷滿面古怪之色：“我配…他韓百韌配嗎。”

    “您這是什么話，反正我覺得我爹挺敬仰您的，前朝那么多官員，就您挺身而出了，我爹沒友人，不過想來是將您當(dāng)友人的，深交的友人，對(duì)，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呵！”周正懷冷哼了一聲，滿面傲色：“那賢侄就稱本世伯為世伯吧。”

    韓佑：“…”

    “本世…本官倒是聽聞了，陛下命幽王殿下與京兆府合查京中商稅，只是查這稅，怎地查到我工部官員身上了。”

    “無意之舉，再一個(gè)是柳文冠的親族揚(yáng)言要整死我韓家，讓我父子二人生不如死。”

    “揚(yáng)言要你父子二人…生不如死？”

    周正懷驚呆了：“我工部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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