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已經足夠能讓這世道,讓這金字塔穩住了。 “我…我懂了…” 終于,良久的沉吟后,陸遜懂了,陸遜徹底悟了… 他知道跨越階級很難,可只要這個希望存在,每年有那么一波人能通過考試跨越出去,那就足夠了。 那希望就會一直存在。 底層百姓不會抱怨! 因為考試是公平的,沒考上,沒做官,那是他們學業不精,是他們爭不過別人,他們不會把一切的仇恨都轉移到高層的身上,他們只會覺得是自己能力不行! 如此…就足夠了! 事實上,坦白的說,考試…或者說是科舉這種東西,對于高層而言,無所謂…簡直是毛毛雨。 他們本就是制定規則的存在,他們自身本不在規則的束縛之中! 皇帝、三公九卿、七十二大夫,各大將軍,他們會為自己子女的前程擔憂么? 不… 他們子女的前程,早在很小的時候,路就已經鋪的無比坦蕩了。 考試… 不過是制衡“中層氏族”與“底層百姓”的一種方式,一種能讓整個世道變得穩定的方式罷了! “這一番話,真知灼見,勝過我去讀二十年、三十年的書了…” 陸遜再度感慨… 侯音頷首道:“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云旗的這番話時,亦是驚為天人…這就是為何?我對云旗公子心悅誠服,衷心效忠,不瞞你說,他的那一封封信箋,我知道十分危險,可哪怕是如今,我都舍不得燒掉,我都貼身藏在身上,奉為治世之言!” 呼… 此刻的陸遜,他長長的吁出口氣。 再沒有一刻比現在… 更讓他陸遜醍醐灌頂,更讓他陸遜慶幸… 何其幸運?他的主人不再是那孫仲謀! 何其幸運?他的主人是荊州的關云旗啊! 單論這份格局,這份眼界,陸遜表面上依舊站的筆挺,可他的心中已經跪了。 深深的、徹底的、蟄伏的、由衷的跪了—— … … 通往安陸城南城門的小徑上。 這本是一條不常有人走過的小路,平素里寂靜的很… 可今日,因為于禁兩萬大軍從中走過,而顯得嘈雜、紛亂了起來。 走過一條小道,前面是一處寬闊的叢林…因為冬季的緣故,這里枯草橫生。 倒是有些水,因為距離安陸城西城門不遠,這里是極其難得的補給、休整的位置,從這里休整過后,就該直接殺往西城門,然后佯攻西城門…繼而,轉道突襲南城門。 于禁是個謹慎的人,哪怕是十倍于敵的兵力。 哪怕是輕易可下的攻城,他也會選擇用更聰明的方法。 “停,全軍休整片刻…” 就在這時,于禁一聲令下。 一干將士紛紛放水的放水,喝水的喝水,再不濟的,急行這么久,用湖泊里的水抹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大戰就要來臨了… 倒是于禁,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謹慎,他環望著這周遭,他的觀察力素來驚人,盡管附近有矮山,可往往這種冬季里光禿禿的山巒上,敵軍的埋伏很容易被發現。 人能藏得住,可武器是藏不住的… 數以萬計埋伏者的武器,是不可能完全遮掩,特別是弓弩…很難一點兒也不暴露出來的。 于禁再三觀察過地形,他篤定這附近的山巒上沒有埋伏… 或者,更精準點兒說,是沒有超過幾千人的埋伏! 他總算是把眼眸收了回來,輕輕的吁出口氣。 在他的心目中,若是幾百人的埋伏,在兩萬汝南軍看來,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不過… 自從進入這小徑起,他的右眼始終在跳,就好像是有某種感覺,預感到會有某件大事兒要發生。 這時… 周圍的將士們正一邊洗臉,一邊交談。 “征寡令怎么說來著?到何種條件才能再獎勵一房妾室?” “別想了,這安陸城就千余人,再立功還能立多大的功?何況,南城門到那兒就開了,也輪不到去先登啊?” “我聽說陸家軍把出使東吳的司馬使者給抓了,那他夫人,是不是也算活人妻呢?那娘們…年輕時可是遠近聞名的‘春小太歲’啊!若是能摸一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出,“你要能把那關家四郎給抓咯,保不齊…那司馬懿的妻子,就成你妻子咯!” “不,不,不…這我可不敢!” 那提到司馬懿妻子的兵士連連擺手,露出了一副慫像,“那司馬家族也是河內望族,這等望族的媳婦,丞相怎么會不自己留著呢?懿妻子…丞相養之啊…哈哈哈哈…” 似乎是讓心情更放松一些,將士們開著玩笑,彼此大笑了起來。 正常而言,盡管汝南軍軍紀嚴明,可于禁還是允許在戰前,暢所欲言的。 輕松點兒…更容易打出他理想中的戰力。 不過… 別人很輕松,可于禁的右眼皮跳的愈發厲害。 有那么一瞬間,他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可這預感到底是什么,他又說不上來。 但…那也僅僅是預感,總不能憑著這預感就… 就退兵吧? “董將軍何在?”于禁輕呼一聲… “末將在!”董超大步走了過來,他也是剛放了放水,然后又洗了把臉,整個人顯得很精神。 于禁瞇著眼,他輕吟道:“我突然想到,若是我軍從南城門攻入,那關麟會如何?” 這… 這眼瞅著要攻城了,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董超撓撓頭,可剎那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將軍,我知道了…若是我軍從南城門殺入,那關麟會跑…會往北城門跑!” 董超還不算榆木腦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