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璧山大營外,一支整齊劃一的隊伍正在集結。 隨著兵士的各就各位,這支紀律鮮明的軍隊,如同一條銀色的巨龍,目光森森,氣勢磅礴。 “報——” 一名斥候匆匆行來,看到于禁,當即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稟報道:“陸遜的兵馬與樂進將軍的兵馬已先后涌入那雞鳴山中,如今入口處,被大火點燃,我軍無法入內探查,不過,料想這大火是樂進將軍放的!” 隨著斥候的稟報,于禁微微頷首,感慨道:“看這架勢,樂進將軍是不打算讓敵軍逃出去一個了,呵呵…這倒是符合樂進將軍一貫的勇武作派,可惜這群江東子弟,逃出虎穴,又入狼窟,哈哈…可憐,可憐哪!” 隨著陸遜與樂進涌入雞鳴山,于禁的心情也穩當多了,宛若一塊兒大石頭落地。 雞鳴山戰場穩操勝券,那么…接下來,他這邊可部署的空間就大了。 “上將軍,兩萬汝南將士已經集結完畢?!? 董超連忙稟報… 于禁璧山大營原本是有三萬汝南兵的,上一次因為銅鏡的反光,折了七千人。 如今還剩下兩萬三,這一次攻城,于禁是打算一鼓作氣,定了江夏的局勢,故而他點了兩萬兵。 只留三千人駐守璧山大營。 只不過…于禁的表情看起來并不慌張,面對董超迫不及待的請命,他只是微微點頭,回答道:“知道了!” “將軍?現在還不去攻安陸城么?”董超急壞了,他覺得致勝的戰機已經到了,為他兄長報仇的機會也來了。 他恨不得親手劈了那廖化,狠狠地羞辱那關麟… 他要告慰兄長的在天之靈! “再等等!” 于禁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這就是他區別于樂進的地方,比起樂進的“勇”,比起樂進的每戰先登,永遠沖鋒在前。 于禁無疑更謹慎,他不輕易出手,可他要出手必定是殺招,一擊斃命! “上將軍,這種局面,還用等?時機不等人哪——” 董超還在勸。 于禁卻笑了,一邊笑,一邊拍拍董超的肩膀,“戰場非兒戲,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除非是眼睛看到的,再等等,等安陸城的虛實,等敵軍守軍的數量,這些…朱靈將軍父子一定會想辦法傳來!本將軍要這迷霧戰場中的真相!” 這… 于禁的話成功說服了董超。 他雖覺得于禁將軍有些太謹慎了,但他也反駁不了,也知道勸不動! 只是,急啊…董超雙手握拳,他是愈發的急不可耐了。 倒是于禁,他目光幽幽,始終盯著安陸城通往此間官道的方向。 他篤定,消息一定會傳來,且不會太久。 話說回來,這些年,他與朱靈因為“兵權”的事兒雖看似不合。 可于禁心里頭明鏡似的,他能奪去朱靈的兵權,那是因為丞相更傾向于讓子健公子做世子,那是朱靈過早的站隊曹丕,所必須經歷的懲罰。 奪去他的兵權,這是另一種程度,對他的保全啊! 反倒是論及能力,朱靈是少數能讓于禁看得上眼的將軍。 他的才能、膽識、心智不比曹魏宗室的那些武將差,更也不比五子良將差! 呼… 心念于此,于禁長長的吁出口氣。 他心下喃喃: ——『該來了吧?那邊的消息也該傳來了吧!』 … … 那邊廂。 安陸城內,陸遜與樂進分別涌入雞鳴山,且大火封門,戰況激烈的消息也傳到了城中,傳到了關麟的耳中。 “如你所愿…”比起一個時辰前,如今的張星彩顯得鎮定了許多,再不是那個火急火燎,恨不得提起蛇矛就沖到戰場上的大小姐。 知道一切真相的她,也開始學著關麟去揣摩,去分析整個戰場,當然…這對她來說很難,她繼承的天賦中,并沒有宏觀戰略這一項。 關麟端起菜碗淺淺啜了一口,默然片刻,徐徐說道:“雞鳴山這邊穩了,接下來,就該下一步的計劃了!” “下一步?” “星彩姐忘了,我一直在想方設法將于禁給勾引過來!” “我知道?!睆埿遣事冻鲭y以置信的表情,“可…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么?如今安陸城內只有這么點兒人,于禁怎么可能不過來呢?” “星彩姐又小看他了?!标P麟感慨道:“若是五子良將中的樂進,若是張遼,若是徐晃,他們或許都直接會殺過來,不會放棄這么一處良機,可若是張郃,他會因為狡猾而想到我的狡猾,若是于禁,他會因為謹慎持重,而不見兔子不撒鷹?!? “你的意思是…要讓于禁撒鷹,得先讓他見到兔子!” “沒錯!”關麟頷首。 “可兔子在哪呢?”張星彩的秀眉高高的凝起…她激動的站起身來,在房間內大踏步的走來走去,她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關麟則向張星彩解釋道:“朱靈是隨著我大哥去往衡山大營,可朱術還在呀,咱們得想辦法幫他把信給送出去…” “啊…幫他?” “沒錯!”關麟重重的點頭,“如今的時局,安陸城守軍雖少,卻是守衛森嚴,朱術一定是杯弓蛇影,不到萬全的機會他不會放親衛去冒險外出,送出信箋,萬一信箋被截獲了,反倒是影響大局,所以…必須我們幫他一把?!? “怎么幫?”張星彩大眼睛連續不斷地眨動。 “把一座城門交給他去守…”關麟幽幽的嘆道:“如此,他自然就能把消息送出去了,水到渠成!” “可…你不怕于禁大軍攻來的時候,他開城引敵軍入城么?”張星彩激動的反問。 “不怕!”關麟笑道,“我現在就怕,被于禁看出了什么,反倒是他不敢來了!甚至,如果能提前確定于禁攻的會是朱術看守的那處城門,我的計劃會更順利許多!再說了,如今的安陸城不過兩千守軍,面對數萬大軍的壓境,讓誰守?誰又能守住呢?” 呼… 張星彩長長的吐著氣。 她雖有些不懂,但…她相信,云旗弟已經把一切都算好了,現在的行動,依舊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所以,你要把哪個城門交給他!” “南城門吧!”關麟望著輿圖,南城門外是一片山間的道路,左右兩邊樹木橫生,枯草遍地,還有幾堆不高不矮的土山。 更重要的是,這里離于禁的大營更遠,不像是刻意的“請君入甕”! 當然,關麟沒有向張星彩解釋為什么是南城門。 張星彩也沒有問那么多,她主動道:“那我去告訴他…” “辛苦星彩姐了!”關麟語氣如水。 張星彩應諾著站起身來,剛向外邁出步子,又不舍地停住,轉回頭凝望著關麟,目中無限疑竇。 可她心里卻又明白,云旗弟的腦子里藏著整個戰場,反倒是她自己能想通的事情實在有限,且先不要問他太多了,去按他說的做,去按他說的執行就好! 念及此處,張星彩甩了甩腦袋,略微沉吟了一下,先是想通了與朱術交談時的說辭,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了。 而直到她走遠…關麟方才小聲吩咐士武: “讓蔣公來見我,現在——” … … 安陸城內,一處還算闊綽的宅府。 進入大門,院子里,一個二十余歲的少年正在左右踱步,少年冰寒的面容上散發著怒氣。 他的身前還站著一個人,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侍衛。 “朱公子,這種時候,整個安陸城各個城門戒嚴,想要出城必須得有云旗公子的手令,否則…少不了搜身,可…可朱將軍的信箋就在我這懷中,我…我怎么敢讓他們搜?。俊? 說話的是朱靈的一位心腹部曲。 他面前的那二十余歲的少年則是朱靈的兒子朱術。 安陸城內還有朱靈一百多個部曲,是他專門留給兒子,讓配合兒子行動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