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諸葛瑾的信,被呈送到東吳的國主孫權的面前時,孫權沒有任何遲疑,迅速的展開。 而隨著信箋中的內容浮現,孫權嚴肅的表情中,嘴角下意識的微微咧開,他那碧綠色的眼眸重重的凝起。 口中輕聲道:“關羽有此逆子,荊州還有機會!” 因為孫權的這么一句話,呂蒙的神情迅速的緊繃了起來,連忙問道:“主公,不知諸葛子瑜信箋中寫了些什么?” “你看看吧。”孫權將信箋遞給了呂蒙。 呂蒙則迅速的展開。 而這個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他嚇了一跳,當即驚呼:“私闖病入膏肓的神醫私宅,當眾欺壓良善,擄走神醫弟子,關羽的兒子竟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提到關麟的惡行,呂蒙的臉上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他實在無法想象,磊落如關羽,竟會教出這樣一個“逆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倒是孫權,他捋著那一小撮紫色的胡須,淡淡的道:“當初,讓關云長下罪己書的也是此子,此子之‘兇名’倒是時有耳聞。” 孫權淡淡的說著… 眼珠子不住的轉動,像是在揣摩著什么壞心思。 說起來,正面統兵非他所常,可背后捅刀子的本事,無論是孫權,還是呂蒙,都是諳熟于心。 呂蒙當先提醒道。“諸葛子瑜是要讓吳侯以此大做文章。” 孫權輕輕一笑,露出幾許陰狠厲辣的表情。“是該將這樁事兒狠狠地推上一把。” “久聞杏林中人頗為團結。”呂蒙一邊捋須,一邊沉吟道:“這關四公子欺壓的又是杏林中享譽盛名的神醫張仲景!是《傷寒雜病論》的編纂者。” “當年一個華佗之死,便讓曹操背上了莫大的罵名,引得民間杏林聯手,抵制為曹魏官員診治,究是如今的曹魏軍中,醫者甚寡…若然讓那關云長也背上如此罵名,那荊州的杏林豈不…” 不等呂蒙把話講完,孫權笑道:“如果只是這樣就太沒意思了!” “罷診,孤要將此事推波助瀾至,讓荊州的杏林聯合起來,因為那關麟而齊齊罷診!” “到時候,所有荊州百姓無處問醫,他們的怒火,他們的憤怒,就會悉數撒在關羽的身上,關羽的威望也會一夕間墜入谷底,如此這般…民心沸騰、民怨四起,荊南四郡,孤與東吳就還有希望!” 孫權的話愈發的厲辣陰狠。 呂蒙上前一步,連忙拱手:“主公高見!” 呼… 卻聽得此時,孫權一聲長吁,他感嘆道:“一個張仲景,能使得關羽的威望盡毀,此事于我東吳大有裨益,唯獨苦了子敬…” 是啊! 因為關麟的阻撓,因為張仲景的臥床不起,請張仲景赴江東救治魯肅的事兒不得不再度擱淺。 這讓孫權那顆“厲辣陰狠”的心剎那間軟了下來。 “子敬的病如何了?” 孫權問道。 呂蒙如實講,“醫者說,大都督的身子便是比七十歲的老者還要虛弱,怕是…怕是至多也就這兩年了。” “庸醫,一群庸醫!”孫權憤怒的咆哮,“張貼告示,懸賞十萬金,普天之下,只要有人能救子敬者,這十萬金悉數歸他,孤只要…孤只要子敬活著!” 這一刻,孫權那碧綠色的眼瞳中,竟揮灑出了幾許晶瑩的淚珠。 他從沒有如此這般的依賴一個人。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江東文武,都是制衡與被制衡的,都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枚棋子罷了。 這些棋子,誰更聽話,就讓他的權利大一些,比如陸遜,比如呂蒙。 誰不聽話,哪怕謀略如周瑜,勇武如太史慈,也斷不能讓他活著走出東吳。 但… 所有這些棋子中,唯有魯肅是個例外。 ——亦君亦臣; 亦師亦友; 亦兄亦弟! ——孫權不能沒有魯肅。 “主公息怒,末將這就去辦…”呂蒙領命,當即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孫權突的又發出一道聲音,他像是瞬間就從“痛惜魯肅”的心情中走出,他淡淡的問:“陸伯言那邊?交州開打了么?” 這… 呂蒙頓了一下,旋即回道,“伯言將軍已經向交州用兵,他手上的那支山越軍戰無不勝,首戰大捷…交州士變完全不是對手,料得攻陷交州,不過是時間問題。” “好…”孫權總算是露出了幾許清朗的笑容,他沉吟道,“子敬說過,如今的東吳太缺乏一場勝利了,你告訴伯言,讓他迅速的拿下交州,待得他將那士變的人頭送來時,孤封他做大都督!” 此言一出,一旁的呂蒙心頭“咯噔”一響。 ——『主公要封伯言為大都督么?』 他的眼睛悄悄的瞇起,心中雖有不服,可外表上卻是不漏聲色。 呂蒙擅攻心之術,而擅攻心之術者,往往也是藏心術的大家。 ——東吳陣營,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團結。 … … 交州,交趾郡。 這里的主宰者,交州七郡督士變正在看戰報,越看越是憤怒,到得最后,他狠狠地將戰報拍在桌案上,罵道。 “看你們做的這好事,軍械沒了,二十五萬金打了水漂,這也就罷了!” “偏生在那關山石洞中與陸家的人廝殺,殺了那么多陸家人,兩敗俱傷,惹得咱們與那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陸家結怨,現在好了,那陸遜打過來了…你們說怎么辦?怎么辦?” 說起來,士變一把年紀的人了,看起來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番話吟出,聲如洪鐘。 他那滿頭的白發,垂下的白須因為太過激動而無風律動,顯示出了一個老者特有的威儀。 “是吳郡陸家人搶我們的軍械,故而…我們才大打出手的!”士變的兒子士祗抱怨道…“他們死了也活該!” “你…”眼看著士變就要聲討這個兒子。 士變的弟弟士?連忙道:“的確不怪他們,侄兒們的本意是購得一批軍械,那東吳孫權的胃口日趨大了起來,交州也當自保?侄兒們做的沒錯!” “唉…”士變將手中的戰報甩出,恨恨的道:“現在怎么辦?這陸遜已經打上門來了,三天就破了兩座城,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個月,交州就完了…怎么辦?你們說怎么辦?” 的確… 誠如士變的性格,不喜爭斗。 故而,天下大爭之勢,士變就守著一畝三分地的交州,不時派出些使者去抱抱大腿。 誰的腿粗,誰的疆域靠近他們,士變就抱誰。 表達的意思則是再明白不過。 ——要錢可以,給…要多少我們都給! ——只要別打我就行! 也正因為如此,交州兵太過安逸了。 戰斗力哪里能跟陸遜手下的那支山越兵對壘呢? 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故而,三天破兩城,一點都不奇怪。 “兄長…”士?解釋道:“這次兄長又是上書給那吳侯孫權,又是提出賠錢,可那吳侯置若罔聞,任憑這陸家軍南下,難道…兄長還看不出來么?” “這是孫權覬覦我們交州啊,關山石洞不過是個引子,是個借口,他孫權北邊不敢打,西邊又打不出去,能做的也唯有征討交州,就算沒有那批軍械,沒有那個借口,孫權早晚還是會編出借口,南下出征…這一劫,咱們是躲不過去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