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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臉，憨直地說：“我是特地晚來的，好讓姐姐哥哥們先挑，萬一我來早了，你們都覺著我小要讓著我怎么辦？我又不好拂了你們的好意，更不想搶了哥哥姐姐們的風(fēng)頭，只能晚點(diǎn)來……既然四姐姐這樣說了，那下回我頭一個來，絕不辜負(fù)太太和姐姐們的好意。”

    杳娘橫了妹妹一眼，拉著丹娘走到裁縫娘子跟前：“快別聽你四姐姐胡說了，她呀是太久沒見到妹妹心里歡喜，跟妹妹說笑呢。妹妹快點(diǎn)量下尺寸吧，我瞧著這半年妹妹又長高了不少。”

    量好尺寸，選好料子，各家回各家。

    宋竹砷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剛巧姨娘方氏也在。

    “姨娘，你怎來了？”

    “我不能來嗎？你現(xiàn)在自個兒單獨(dú)一個院落，姨娘想見你都難，除了晨昏定省之外，都見不到你，我的兒！”方氏揉了揉兒子的腦袋，頗為感觸。

    “選了什么好料子，快跟姨娘說說。”

    宋竹砷簡單說了一遍，就坐到書桌前準(zhǔn)備研墨用功，卻不想方氏聽了這些話，秀氣的眉尖蹙在一起，一口銀牙輕輕咬著。

    “這個趙氏……刁難我就算了，連個孩子也要刁難。”她氣呼呼地一下子站起身，“我不過是跟老爺說了兩句你要入京求學(xué)，得穿得鮮亮好看些才行，趙氏就這般給你臉子瞧。”

    “姨娘。”宋竹砷聽不下去了，“別說了，擔(dān)心隔墻有耳。”

    方氏嚇了一跳，趕忙閉上嘴，想了想還是憤憤不平：“不過是一兩件衣裳罷了，還這樣小氣，回頭我告老爺去。”

    宋竹砷攔都攔不住，方氏一甩門簾走了。

    當(dāng)晚，宋恪松就歇在方氏的屋子里。

    方氏溫柔小意，說話又帶了幾分軟噥細(xì)語的情趣，恰恰是宋恪松最喜歡的調(diào)調(diào)，她又能唱上幾支小曲，確實討人喜歡。

    又是一支小調(diào)唱完，方氏歪在宋恪松的身邊，兩只纖纖玉手幫他捏著小腿，溫柔道：“老爺，今兒裁縫娘子來咱們府里了，都夸咱們砷哥兒長得好，也是太太考慮周全，給砷哥兒選的料子都是他先前愛穿的，只是……”

    宋恪松正覺得舒坦，聞言稍稍清醒幾分：“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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