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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六十來歲，只會多不會少，手中的SVD狙擊步槍看起來破破舊舊，槍管護木都已經掉皮呈現出黑色的油光錚亮，因為松散，所以用布裹住，槍托也是有脫落，油光照人。

    見過人盤珠子的嗎？每天戴著手套不停的摩擦珠子，如此堅持反復，大半年才能把珠子盤好，在上面包漿，呈現出油光的色澤。

    這把SVD狙擊步槍就是那種顏色，通體包漿，連脫落破裂的地方出現的木料，也被長期撫摸所包漿，呈現出沉重的歷史厚重感。

    “我的槍很舊，但它是一把好槍。”看到葛震盯著自己的槍，老兵說道：“這是第一批裝配的SVD狙擊步槍，距今已經四十多年了。我有幸成為第一批得到這把SVD狙擊步槍的人，那個時候我才不到二十歲。”

    撫摸著槍身，老兵的眼睛里流露出無限的回憶，雙手的輕柔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

    葛震把他的目光捕捉的一清二楚，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兵很不簡單，那種對手中狙擊步槍的態度，給人一種生命就在槍中的感覺。

    “轟！”

    爆炸聲響起，一股塵土從地道深處涌來，把兩個人籠罩住，彌漫住。

    這是信號旗找到了一個地道射擊口，直接選擇炸毀。

    “這群沙魔很沙俄。”老兵揮手扇扇眼前的灰塵繼續說道：“戰爭不該如此，戰爭也有底線。我的父輩打進柏林的時候，也從不趕盡殺絕；打日本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趕盡殺絕。年輕人，你要記住一點，戰爭是罪惡，但這罪惡中也有值得贊美的地方，那就是戰爭中出現的人性光輝。我們是人，不是野獸，既然是人，就不能做野獸的事。”

    這是個真正經歷過戰爭的老兵，葛震從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那種久經戰場的滄桑。

    他這個年齡肯定沒有慘叫過斯大林保衛戰，也沒有參加過二戰，那么他參加過的一定是長達十年的一次阿富汗戰爭。

    只有真正經歷了戰爭，并且感受到戰爭殘酷的老兵才會發出這種感慨。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也大肆屠殺，可殺著殺著就不想殺了，就開始厭戰了，就開始心存憐憫了。

    這是一個過程，殺人太多到了最后的表現一定是懺悔，沒有哪個人的心可以承受住滅殺同類的罪責。

    為什么承受不住？因為是人，不是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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