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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扶傷蹙眉診脈片刻，微微搖了搖頭：“皇上務(wù)憂，《中藏經(jīng)》有云，起居過度則傷肝，《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又云，以其盡力謀慮則肝勞，《素問》則曰，肝者，罷極之本……”

    “說人話?！?

    廖扶傷連忙結(jié)束了背書，干脆道：“皇上此番突發(fā)暈厥，乃是積勞所致，與那異物無關(guān)，皇上近日莫非仍舊不能安寢？”

    皇帝睡不好不算秘密，只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精神明顯要比以往好，廖扶傷本以為他已經(jīng)能安睡了。

    “還有些不安寧?！?

    殷稷抬手揉了揉額角，他也不是夜里非要去鬧騰謝蘊，只是時常夜半驚醒，知道人在偏殿，卻看不見摸不著，實在難捱，這兩宿因為一點瑣事他沒有過去，也試過再次入睡，卻并不能如愿。

    “此乃心疾，皇上要放寬心?！?

    殷稷苦笑一聲，倒也沒難為他：“下去吧?！?

    廖扶傷躬身退下，眼見謝蘊拿了藥要去廊下煎，連忙將人喊了過來：“付姑娘，有幾句話想囑咐你?！?

    謝蘊連忙走了過來：“太醫(yī)請說。”

    “皇上失寐已久，長此以往對龍體不利，還望姑娘多多勸解，哪怕能多睡一刻都是好的?！?

    謝蘊一頓，殷稷失寐已久？

    所以先前那次他的夜半驚醒不是偶然？

    怪不得招蛇那天他來得比宮人都快，想來也是早就醒了……這事他竟一次都沒和她提過。

    “我記下了，有勞太醫(yī)?！?

    廖扶傷說了幾句不敢才打算走，卻又想起來囑咐了一句：“這藥其實不喝也罷，皇上若是能放寬心，多睡片刻，比這藥有用得多?！?

    謝蘊應(yīng)了一聲，等人走了才進了門，殷稷已經(jīng)起身了，正在活動筋骨。

    “皇上歇個晌吧。”

    殷稷眉心微微一動，他看了眼偌大的龍床，又看了看謝蘊，矜持地咳了一聲：“朕日理萬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時間歇晌?！?

    謝蘊一聽他這說話的方式就知道這是又要和她討價還價：“那皇上要怎么樣才肯睡？”

    殷稷瞇起眼睛，糾結(jié)都寫在了臉上，顯然是想提的條件太多，已經(jīng)不知道取舍了。

    謝蘊看得牙根發(fā)癢，殷稷這一天天的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條件有一個就不錯了，為什么他會多到無法取舍啊？

    “想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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