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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謝濟卻搖了頭：“若她不肯說，那身為她的兄長，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一句話。”

    他低聲開口，“當(dāng)年的事，她從未對不起你，即便是最后的悔婚，也是為了保全你。”

    “……保全？”

    殷稷遲疑許久才低聲重復(fù)了那兩個字，雖然和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相差甚遠(yuǎn)，可這兩個字已然是莫大的安慰，至少他能夠確定，謝蘊從未想過要背棄他，這對于惶惶不安了七年的人來說，足夠了。

    “殷稷，去查吧，”謝濟啞聲開口，“去查齊王府，去查先皇，去查當(dāng)年和殷時有關(guān)的所有人，你會查到的。”

    就是不知道等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變成什么樣子。

    “好。”

    殷稷低應(yīng)一聲，卻沒有告訴他，他這些年一直在查，當(dāng)初沒有清明司的時候他就在查，有了清明司還在查，可先皇已逝，齊王府早散，和殷時有關(guān)的人仿佛在那兩年里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怎么找都沒能找到。

    但是沒關(guān)系，既然確定和齊王有關(guān)，那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會把人挖出來，就算齊王府的人真的被清理干凈了，可王家還在，那是齊王的母家，他們總會知道些東西的。

    可現(xiàn)在，還是去看謝蘊更重要，他很惦記她。

    他一點頭，算作道別，轉(zhuǎn)身匆匆出了宮門，謝濟卻跟了上來，落后兩步一直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他沒有說話，可殷稷知道他是在護(hù)送他，因為整座皇城還處在戰(zhàn)亂里，守城軍和京北營沖不出城只能化整為零，散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到處都在廝殺。

    可他們兩個人卻誰都沒說話，安靜地仿佛兩個啞巴，在這嘈雜的城池內(nèi)，頗有些格格不入。

    “哪里有賣泥人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濟才忽然開口，這座他在此出生又生活了二十年的城池，闊別五年再回來，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殷稷卻也苦笑了一聲：“這五年，我也很少出宮。”

    出來的那幾次也只是為了巡視，他從不閑逛，這座皇城不管多繁華他都不感興趣，他只想早一點回宮，回到那個有謝蘊的乾元宮里去。

    謝濟也沒有再追問，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雙手在滇南勞作五年，掌心已經(jīng)長滿了繭子，再不復(fù)年輕時候的靈巧：“我也已經(jīng)不會捏了……”

    殷稷和他對視一眼，兩人都苦笑出來，這一瞬，七年的隔閡仿佛忽然消失了，他們好像又成了在謝家家學(xué)里的朋友，為了同一份文章命題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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