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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抽了抽嘴角,實在難以相信這種搞笑的話,會出自他們溫情脈脈知書達理的世子之口……
“豈有此理!”玉琳瑯重重一巴掌拍城樓上,“楚瀾衣,你竟敢帶人辱罵我!”
“小師妹!別聽身邊那人亂嚼舌根!誰罵你了?”元歌笑呵呵辯駁,“是你讓我們來見你的呀!可你十多天閉門不出。我們也只是隔個幾日派人過來問問情況。奈何齊人可惡透頂,一直未曾如實告知你的事。”
玉琳瑯半個身子探出城墻,揮揮手,“你們先回去,晚上我自會去鴻遠城尋你們議事。”
城樓上的士兵勸說道,“玉狐大人,沒用的。這些楚人,油鹽不進,誰來都不聽!他們每過兩個時辰都要來叫罵一陣,不可能輕易回……”
去字還沒說完,就見毒人大軍嘩嘩往后退。
須臾就退了個一干二凈。
眾人目瞪口呆,瞅瞅世子再瞅瞅玉琳瑯,一時不造說什么好。
這些楚人啥時這么好說話了?
“瑯兒……”
玉琳瑯一手點上沐昭的唇,“別擔心,我去去就回的。他們可留不住本姑奶奶。”
話是如此說沒錯,但沐昭豈能不擔心。
玉琳瑯往他手里塞了好幾瓶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抓回來的那些毒人,拿這些先試試藥,看看有無效果。”
“若效果還行,我們就得召集城中醫師,大批量制作起來了。”
“放心,明日天亮前我定會回來見你。我的神通廣大你還不知么?再說我身邊可有不少幫手呢。”玉琳瑯湊上前,在他臉上輕輕咬了口,笑瞇瞇貼貼他額頭。
沐昭眼波一陣晃漾,目送她身影離開后,下城樓時整個人都有點找不著北……
長青長枝二人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哭笑不得時時伸手去扶。
玉琳瑯這廂連夜離開漢中城,奔到汴河岸邊取出葉片吹奏。
不過須臾,滔天巨浪翻滾而來。
浪中鉆出一條張著鋸齒獠牙的鐵頭巨魚,一躍數丈高。
“小花快來,我的老朋友,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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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遠城府衙書房
何千越忍不住蹙眉斥了聲,“別走了行不?你倆在我面前繞來繞去,繞的我頭暈眼花。”
陰癸和亦若雙雙停下,長吁短嘆。
那小姑奶奶一說晚上會面,搞得所有人人仰馬翻,感覺像是……
山洪欲來,大廈將傾!
“布置在外面的那些東西真能將她留住?”
“問題是她會不會來!”陰癸翻翻白眼,“她有那么傻么?明知來了走不脫,還非來闖這虎口……”
“是啊,我就說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元歌倚在一旁笑呵呵道,“那孩子多精明呀,明知山中有虎,還能往里鉆?”
“那是你們不夠了解她。”于問璋放下盞茶神情篤定,“玉姑娘何許人也,她要想來,便決不會前怕狼后怕虎。”
“咚!”書房門恰在此時被人一腳踹開,發出一記巨響。
陰癸半張著嘴揉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望著大搖大擺進來的人。
“你!”
玉琳瑯面無表情把一堆破銅爛鐵全往地上一擲,面色嘲諷,“就憑這些東西還想坑我?來再多也無用。”
亂七八糟的陷阱,看著花里胡哨一堆,結果于她而言,P用不顯!
陰癸默默閉上嘴巴,下意識往何千越身后躲了躲。
他還擺了擺手跟自己撇清關系,“小師妹這些陷阱跟我可無關噢,全都不是我布置的。”
“小師妹。”何千越站起身來。
“少跟我廢話,讓楚瀾衣出來見我。”
“小師妹。”何千越還想再說些什么,被推門而入的楚瀾衣打斷。
“你們都先出去。”
眾人對視一眼,均不敢多言,默默退出門外。
雖說不敢違逆楚瀾衣意思,可陰癸幾人都沒甘心走遠,圍在屋外隱約還能聽到幾句談話。
玉琳瑯也沒在意外面圍沒圍人,待所有人退出去,她大刺刺往凳子上一坐,“師兄,把你圈養的妖魔都交給我們鎮妖司來處理。”
“這些東西不能留在世上,一旦無限繁殖,后果你我都承擔不起。”
圍在門外的幾人一聽,差點沒跳起來。
何千越朝陰癸斜了一眼,意思是她都知道了?
陰癸苦著張臉,打了幾個手勢,幾人眼神交流,面色復雜。
陰癸:絕對不是我透露的,上回她只是有所懷疑。這次突然提起,語氣還如此篤定,那就是有十分把握了。
楚瀾衣輕嘆一聲,在她對面落座,“去……見過許冬蘭了?”
玉琳瑯點點腦袋,雙手往桌面上一抬,“她不會再繼續跟你合作了,你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你們這招瞞天過海還挺厲害,反正我是被你們蒙過去了。”
“你們從頭至尾都只是在按計劃一步一步進行,當中誰也沒聯系誰。少聯系則少暴露,計劃完成后就自動解除合作關系。”
“這聰明的呀,我都差點沒發覺出來。”
楚瀾衣失笑,“瞞不過你。”
玉琳瑯朝他伸出手。
楚瀾衣很是爽快,將一支鑰匙遞到她手中,“師妹,你有時候聰明的讓人感到害怕。”
“我都不清楚我們何時露的陷,早在泰湖島那會兒,你就吩咐曹師兄帶人回去,四處搜查穹山了。”
“算算日子,鎮妖司的人也早該在穹山匯合。以他們的本事,應該早已找到地方了。”
玉琳瑯沖他笑了笑,“師兄,這東西留在世上不好,萬一讓它們強大起來,有足夠能力附魔,那影響的就不止是江湖,會成為全人類的災難。”
她從兜里掏出小玉鼠,將事先準備好的小包裹綁在鼠鼠身上,笑瞇瞇把鑰匙塞進去。
拍拍鼠鼠腦袋,鼠鼠吱溜一下竄下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房里。
“放心師兄,我給你善后,保證不讓這些東西存活于世分毫。我們鎮妖司,會將這些妖魔,滅的一干二凈,保證它們不會再出來為禍蒼生。”
“好。”楚瀾衣笑容溫柔,“師妹,即便你任性妄為想毀天滅地,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怪你。”
“我可不想。”玉琳瑯撇撇嘴,伸手支著下巴,“我做人很簡單的,笑口常開快快樂樂就行。沒你們想那么復雜。”
“我就想著,不管你們哪個家伙做皇帝,不管這世間如何變化,平平安安,大家日子過得下去就行。”玉琳瑯雙手交握笑吟吟看向他,“師兄,這點小小愿望,你們會滿足我的,哦?”
“我收到消息,夜川信那邊修改了大齊律,頒布明令廢除合法買賣奴隸制度,并嚴厲禁止奴隸販賣?”
“對呀。以往那些楚奴都被釋放了,多好?天下大同,大家都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玉琳瑯沖她師兄擠擠眼睛,“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威逼利誘恐嚇的他。如果他不答應,我可以再換個人當皇帝。”
“換個聽話的好掌控,至少十年八載內沒那么多事。”
“囡囡,你想我怎么做?”
“師兄,你如果愿意的話,不妨止步于此嘍。漢中城以南,定州府、平江府、金陵府,這么多富庶之地,都歸你。”玉琳瑯語聲歡快,“你們不要打了,好好發展經濟,讓治下百姓過上好日子。”
“陛下萬萬不可啊!”廂房門忽而被人用力推開,陳虎手握佩刀,率人急吼吼而入。
其后隨著尉遲簡等人,紛紛向楚瀾衣行禮。
“陛下切莫為這妖女亂了心神。”陳虎怒目瞪向安安分分坐在桌畔的玉琳瑯。
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小姑娘就這樣靜若止水坐著,雙目有如墨染寒潭月影憧憧,細碎波光沉浸其中。
她居然還有臉笑得出來!
陳虎滿腔憤怒勃然而發,“你!”
“師兄。”玉琳瑯心平氣和淡淡出聲,“你我自小一起長大,同宗同門,我自是不會動你分毫。”
“但你身邊人若不聽話,我可就手下不留情了。”
“你知道的,我隨隨便便就能毒到他們生活不能自理,讓你身邊無人可用。”
才一腳踏進門的陰癸等“身邊人”滿臉問號,面面相覷。
身邊人惹你什么了??
“大膽!”陳虎怒吼一聲,“人呢?快來人將此妖女抓拿……”
玉琳瑯一晃眼就從桌畔閃到陳虎面前。
待他反應過來,一把鋒利短刃已抵在他喉間。
陳虎被迫靠著廂房門,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你……”
“我讓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新復述一遍。妖女罵誰呢?”
陳虎張了張嘴,沒能發聲。
玉琳瑯生氣了,眼神驟然變冷,“不想說話,那后半輩子都不用說了。”
陳虎頭皮一緊,只覺此時不求饒,后果不堪設想,連忙張嘴大呼,“妖妖妖,妖女罵罵的是我,我是妖女,我是。”
周圍群眾一時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來。
玉琳瑯用一根手指頭戳著陳虎肩頭,“陳將軍,你是個識時務的,難怪我師兄這么器重你。”
她收回短刃轉頭看向楚瀾衣,“師兄,你考慮的怎么樣?”
楚瀾衣幾乎不假思索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陛下。”
楚瀾衣抬了抬手,制止尉遲簡的話,“她真的會毒死你們。”
眾人:……
玉琳瑯笑的眉眼彎彎,“還是師兄了解我。我也是沒辦法,你看這天底下亂的,上哪兒都不安全。一團烏煙瘴氣,光瞅著就心情不好。我還想到處逛逛,吃吃玩玩呢。”
“至少維持表面上的平和。乖乖的,可不許再打仗了。”
“師妹。”楚瀾衣見她轉身欲要離開,不由叫了一聲。
玉琳瑯頭也沒回揮了揮手,“師兄你留不住我的。你知道的,天大地大,只要我想,無處能困住我。”
“我會通知夜川信前來漢中城,同你商議此事。”
“師妹。”楚瀾衣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語聲多了一絲懇切。
玉琳瑯轉眸看了他們一眼,“師兄,天地遼闊,我想做的事太多,你莫阻我,你我依然是極好的師兄妹。否則……”
“不管南楚北齊,書同文車同軌,往來經商則多便利。不管你們心里盤算什么,我希望三月內結束戰火,還民安居。”
“師兄,管好你的手下,別再搞事情。”
玉琳瑯去的遠了,聲音亦不住傳入眾人耳中。
“再叫我發現他們用妖魔搞事,我便殺了他們。師兄,你也不希望身畔無人可用吧……”
“都給我好自為之。”
聲音去的遠了,尉遲簡等人才慢慢回過神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陳虎“噗通”一聲癱倒在地。
見眾人目光朝他聚攏,陳虎黑著一張老臉,戰戰兢兢道,“方才不知何故,仿佛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一樣,身體絲毫動彈不得。”
尉遲簡長長嘆了口氣,有感而發,“若非玉狐相助,漢中城早已為陳將軍拿下。”
“此時說這些都已太晚。”何千越推門而入淡淡一笑,“陛下既已答應小師妹和談,自然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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